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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慈叹了口气,拿起勺子搅着热腾腾的浓汤,缇夏的脸倒映在勺柄上。被自己拒绝了的缇夏看起来有些沮丧,自己是不是辜负了缇夏的精心准备,可是自己是真的受不了这个味道啊……
“我……”
秦慈犹犹豫豫的喝完了浓汤,抬头想说点什么安慰缇夏,缇夏却先伸过了手帕,替秦慈擦拭嘴角的浓汤。这个地方就自己和缇夏两个人,她跟自己挨得这么近,一只手轻轻擦拭自己的嘴角,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她樱桃般的唇微微张合,晶莹剔透,秦慈的心砰砰的跳动着,突然有些害羞。
“怎么了,殿下?”
缇夏不急不忙的给秦慈擦完了嘴巴,秦慈做贼心虚的站了起来,“我可没有在看你!我吃饱了,我们上学去吧。”
“是。”
。
画室有秦慈的屋子一半大,里面放着各种石膏人像,一个一头红发卷毛的老教授捋着自己的胡子在等待秦慈。缇夏给秦慈打开门,看着空荡的画室心里还有些得意,今天来的很早啊,都没人。
“殿下来了,那么我们开始吧。”老教授对秦慈微微行礼,讲道。
就自己一个人?!秦慈早就听说过西方的贵族教育,可是没想到这种贵族教育居然是一对一的。
老教授将一个石膏像抱到了秦慈的画板前,讲道:“今天殿下要进行人物画像的侧面描写。”
“从侧面看:头部的形状还是类似鸡蛋,但指向了另一个方向。殿下可以用竖线将头分为前后也就是面部和头骨两部分。”老教授一边讲道,一边用石膏像比划,“从头骨看:耳朵正好在这条竖线上。跟正脸一样,耳朵长度与正面绘画是一样,是上眼睑到鼻尖的距离……”
秦慈的背从打的笔直到弯腰托腮,她看着这个石膏像,怎么看都觉得枯燥无味。老教授背后的窗户放映着秦慈也不认得的哪一个弟弟在仆从的陪伴下捉蝴蝶。这个笨蛋弟弟,举着个网子怎么捕都捕不到。那笨拙的样子,仆从都在努力的憋笑。
“殿下。”缇夏发现秦慈走神了,轻声在她耳边提醒道。
秦慈的耳垂腾地就红了,还隐隐发烫。秦慈悄悄地摸了摸耳垂,把注意力从窗外挪回老教授这里。可是窗外实在是太精彩了,笨蛋弟弟跌了一个大跟头,仆从前仆后继的倒地上给他做人肉垫子。
“噗——”秦慈努力憋笑,可是实在是没憋住,嘴巴里发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声音。
“殿下?”老教授奇怪的看着秦慈。
秦慈指着窗外又跌了一个跟头的弟弟,“我……我我觉得石膏像太简单了,我想画真人!”
老教授望向窗外,思考了一下,妥协道:“殿下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就先从静态真人开始吧。”
“不如就让您的管家来当模特。”
老教授说着,就搬来了一个椅子放到窗前,示意缇夏坐下。缇夏从秦慈身后走到椅子前,笔直优雅的坐了下去,因为这节课是侧脸描写,缇夏特意微微侧身,露了个侧脸。
“殿下,我们继续?”老教授问道。
窗前的缇夏被阳光包裹着,镶着一圈漂亮的金边,像是天神身边的天使,秦慈望着有些失神。
“殿下?我们继续吗?”老教授又问了一遍。
秦慈这才发现自己失神了,赶忙点头:“好。”
“我们继续刚才的讲。人物的眼睛是辨认一个人的画像的关键,眼睛是由两个弧线构成的杏仁状。眼睛没有特别的规则,每个人眼睛都不一样,但是大部分眼睛都是外眼角位置略高于内眼角,不能反……”
老教授拿着笔在缇夏的脸上比划,她的眼睛像是一颗躲在浓密丛林里的琥珀色的宝石,即使有睫毛遮挡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闪闪发光。笔慢慢移动,划着缇夏高挺的鼻梁,她是典型的欧式鼻梁,鼻骨凸起一些来,也不影响美感,反而和她的脸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和谐。
缇夏嘴唇间有一条狭缝,微微上扬,却又不是在笑。狭缝曲折变化,呈现着嘴唇的真实感。她的上唇有两个看起来比较尖的唇峰,不知道用手摸上去是怎么样的。这么想着秦慈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柔软,湿润。那么,缇夏的呢?
也不知道老教授讲了多久,笔杆放到秦慈手里,讲道:“好了,殿下,可以自己试着去画了。”
“殿下不必紧张,先仔细观察,在脑中留下印象,不必都画出来。”
“相信您和您的管家朝夕相处,必将彼此的样貌烂熟于心了。”
老教授说完背着手坐到一边休息,秦慈握起笔杆,碳素铅笔和自己平时在家里用的是差不多的。秦慈试着在纸上划出缇夏的轮廓,这一划就是一道浓烈的黑色。秦慈赶紧用橡皮去擦,可是这橡皮实在是不好用,擦一下就糊一下,也只有尾部轻一点的黑色可以擦掉。
这种只能一次成功的压力让秦慈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歪曲扭八的人脸,秦慈心虚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缇夏。她坐了这么久,要是知道自己画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很生气啊……
仿佛是感受到了秦慈充满愧疚的眼神,缇夏转过了头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慈立刻把头又缩了回去。
“哼。”秦慈将橡皮丢到一边,我可是二十一世纪混过二次元的老中二少女,不就是临摹人像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秦慈一鼓作气,撤下画布上的纸,团成团丢到地上,换了张纸,继续奋斗!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它饿了,提醒老教授该下课了。老教授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秦慈身边,“啊,我的殿下,让我来看看您的作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