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昔却未被惹怒,反而笑得愈发深了起来:“我们再赌一赌,看看三天后,你那个中原的皇帝,会不会把你抢走?”
慕椿紧蹙着眉头,咬着牙道:“无耻。”
“从她假扮高昌人闯到我的汗庭把你抢走那时起,我就已经是这么无耻了。”兴昔道,“她来了,我钦佩她的勇气,她若不来,你可真的就是我的了。”她抬手,按住慕椿的下颌,粗糙的掌心怜惜地在她眼角抚摸,“篾兀真留不住她,我却能留住你。”
“你尽管拿我的尸体留着吧。”慕椿道,“我的心,我的感情,永远不会献给你这种人。”
“感情?”她忽然用力,狠狠掐住她的下颌,逼迫慕椿不得不仰视着她,“我可真后悔把你锦衣玉食的养大,就是条狗,也知道对主人忠心,我给你做公主的尊贵做圣女的荣宠,可你却宁愿跪在那个中原皇帝脚底下摇尾乞怜!”她蓦然松开手,慕椿受不住力,向后倒了下去,却很快再度坐起身,依旧用那双桀骜的眼神注视着兴昔,“去你娘的尊贵荣宠!我不稀罕!把你那些狗屁的锦衣玉食去拿给愿意跪你的狗去吧!”
兴昔抱着手臂,轻声笑了笑:“你有你的感情,可我有的比你还多,我是你的养母,是你的主人,很快还会是你的爱人,我会把你囚禁在身边一辈子,让你心甘情愿跪在我脚下。”
“那我就去死。”
“你没有机会死。”兴昔道,“你唯一能够死去的机会,就是给我殉葬。”
慕椿冷冷地别过头:“滚。”
“不急。”兴昔道,“三天后,我们就都知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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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凌赫急入帐中,对苏郁道,“丹辽传出消息,兴昔汗要在三天后举办婚礼迎娶浑忽公主,并准大小首领去恭贺。”
也合连率先站起身,神色欣喜道:“太好了!”
众人惶惑不解地看向他,察觉失态的也合连慢慢挠头道:“嘿,你们不懂,丹辽大汗举办婚礼,是要在汗庭搭起一座二丈高的台子,围着台子起篝火跳舞,兴昔会领着浑忽小姐到上头祈福。她既然准许四方首领前去恭贺,那把战车与毡帐围成圈营的阵型就势必要打开,我熟悉骨裴罗地形,愿意做先锋,趁黄昏丹辽守卫松懈时带兵杀过去,说不定能把浑忽小姐抢回来!”
坐在一旁的紫苒紧攥着的手终于松开,眼中泛起她也不曾察觉的喜色,她只是想到,白芨还有那些孩子能再度见到慕椿,一定会很高兴。
然而一直在帐中听罢的玺暮与苏郁却依旧沉默不语,一时让众人也没了主意。
二人相视一眼,玺暮叹了口气,起身道:“凌将军,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凌赫道:“前方斥候说,整个大漠都传遍了……”他顿了顿,幡然醒悟般看着苏郁,“皇上与公主的意思是,这是兴昔在引诱我们自投罗网的计策?”
玺暮轻轻颔首。
众人难免心灰意冷,也合连却依旧不死心般道:“可……可即便如此,难道就不去救人了吗?”
“骨裴罗至少还有四千两百精兵。”玺暮沉下眼,“又占着地势之利,若到时他们再拿浑忽做要挟,要你束手就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