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嘛?”江法道喃喃自语,却任由自己听完了这一整首歌。
歌很好听,但是……听歌的人,是什么心情呢?
“你还说你终于喜欢上了重金属乐队,对那些乐队如数家珍,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她瘪瘪嘴,“你明明不喜欢。”
歌单里一首重金属摇滚都没有。
或者说,是住在比福尼亚庄园的裴良夜,一个相对真实没有带面具的裴良夜,不喜欢重金属乐队。
她静静在座位上坐了会,一边放着歌,又试着拉开底下的柜子,发现柜子居然被锁住了。犹豫了就那么一会,她将那一大串钥匙拿过来,挨个试。
直到某一把钥匙突然成功插入锁孔,咔嗒一声,锁开了。
江法道抿抿唇,小心翼翼拉开柜门。
哦,里面是一个保险箱。保险箱的钥匙?很明显,也在自己手上。
开不开?
江法道陷入了思考。
胖老头将这串钥匙交给自己,意味着他,亦或者是远在大洋彼岸的裴良夜,是不介意自己打开这个柜子的。甚至——他们希望自己打开这个保险箱。
这是一个陷阱。
打开她,说明……你心里有了选择,你接受了某些东西。
你接受了她的好意,接受了她的和解请求。
或许,接受也不是不行?因为她表现得很在乎你。
不,不可以,再在乎有什么用呢?她要的只是控制,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你。
江法道迟疑地将手放在了冰凉的保险柜上,心中天人交战,修长的手指不自然的屈伸,摩挲着这堵冰冷的铁门。
门口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江法道听着敲门声,触电一般慌忙收回手,用力关上柜门,又深呼吸几口,关掉音乐,起身开门。
身着得体正装的胖老头正微笑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休息的好吗?”胖老头操着蹩脚的中文,笑着和她打招呼。
“挺不错的。”江法道礼貌点头回应,眼神却有些游离。
其实……她躺在那张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被子上枕头上哪哪都有裴良夜身上的香味。
仔细闻,却什么也闻不到。
她有轻微的洁癖,所以从不会与床伴睡在同一张床,但作为曾经的女朋友,裴良夜很明显是一个例外。
她与裴良夜同床共枕过,也缩在那人怀里感受过她身上的温暖。
于是,
第二天晚上倒是睡得很快,就是做了一个异常清楚的梦:那场演奏会尾场,裴良夜坐在了那个特意为她留着的座位上,微笑着鼓掌。
梦醒,她甚至有瞬间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虚幻。
胖老头看出了她的恍惚,也不戳穿,微笑着将手中的长条木盒递过去,“你既然认识裴,可以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吗?这是她那株葡萄藤酿出的第一瓶酒,葡萄青涩了些,但味道应该还不错。”
我不可以转交,您明明可以寄过去,您肯定知道她的住址,而且我和她也不熟!我们不熟!
江法道心中腹诽,却老老实实接过了木盒。
“谢谢,我会转交的。”
胖老头顿时笑得更加灿烂了,声音也更加温和,“你在这里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再住几天也没关系的。”
“谢谢您,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行程,”江法道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感谢您的招待。”
“也行,”胖老头也不强留,看向不远处的葡萄园,“你……还想去葡萄园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