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学文送过来的档案里,曾经提过左氏与昆古尼尔的那次异常,似乎与褚凡君有关。
“仔细说说,”裴良夜凝神,“我没太注意。”
“首先,有任何资料显示褚凡君信佛吗?”饶听南看着自己小本子上的记录。
“没有,褚凡君应该是一个无神论者,”左止元回忆着各方资料和老爹对每个人的叙述,摇摇头,“经过庙都不会烧香的那种。”
“那他手里拿串佛珠干什么?”饶听南皱起眉,“他似乎很少拿这玩意出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我见到那串佛珠,还是在有关黎正淳事项的视频会议里。”
“可能是为了手里拿着东西比较好思考,”裴良夜抿着唇思索,“有些人会有这样的怪癖。”
“嗯,我也知道这说明不了什么,所以只是问问,而异样的地方还不仅仅是如此。”饶听南看着自己的小本子,缓缓开口,“他前后态度转变太快了,称得上是前倨后恭。”
“我们复盘一下刚才的会议。首先,当蔡世仁提出我们要注意苏家的时候,他的表现很不屑,认为苏家无法与我们竞争,这和之前开会他对苏家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一致的。”
“但是,当蔡世仁告知苏家背后有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扶植时,他的情绪变动极为剧烈,”饶听南回忆着当时的场面,“正常人的情绪应该是震惊,比如李春蝉。但他的表情非常僵硬。”
“保守一点想,可以理解为被打脸的羞愤,”她缓缓说着,“但是激进一点,也可以是秘密被拆穿的无措。”
“之后,他更是在裴总您已经和蔡总聊到左家和蔡家应该怎么行动保持默契的时候,一个回马枪,又开始质疑蔡世仁提出的巨额资金的真实性,需要蔡家拿出证据。这是一个似乎合理又似乎不太合理的质疑。”
她看向紧蹙着眉的左止元,“如果我戴上有色眼镜,以怀疑的目光看他,我会认为这是他在试探蔡家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
“正如你说的,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但也不是说不通。”左止元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还有吗?”
“在蔡世礼讲完苏家的狗血故事后,褚凡君显然表现得有些焦躁,他不断的,在按那串佛珠,”饶听南比划了个手势,“这也是他动作最大的一次,甚至引起了李春蝉的注意。”
“我没学过心理学,但是也看过一些小说和影视作品。手上的频繁的小动作,应该是表现着一个人比较紧张,亦或者烦躁。”
“他在紧张什么?又在烦躁什么?”
“对,那个时候他问了个很具有攻击性的问题,不太礼貌,我记得,”裴良夜也皱起眉回忆,“他在问,‘这和我们今天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就连我都知道蔡世礼为什么要讲那个苏家狗血故事,更何况他?”左止元也意识到了问题,“我不信他没想到。”
“保守一点,可能他真的没想到。”饶听南耸耸肩,“不过他此时的态度,依然属于‘前倨后恭’的前倨部分,甚至还存在像刚才那样攻击性的发言。”
“可是,当我说出那个不可置信的答案,即‘苏家的联姻对象是昆古尼尔药业’之后,他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将佛珠收回了口袋里,还第一个提出要和蔡家达成合作。”
“这就是‘后恭’的部分了,”左止元倒吸一口凉气,“确实,态度转变太快了。”
“保守一点想,可以是他确实意识到了这件事对分公司存在多大的影响,于是迅速以非常灵活柔软的姿态向蔡家释放好意。”裴良夜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