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脑门黄和脑门蓝塞进笼子里后,裴良夜咬牙切齿地关上笼子,又掏出一把鸟舍老板送的小锁,挂在笼门上,用力锁住。
你这鸟儿再聪明,难道还能用鸟喙当钥匙?
两只鸟儿似乎根本就没有被人群吓到,更谈不上应激,脑门黄在梳理羽毛,还很不满地冲着弄乱自己漂亮羽毛的褚凡君嘎嘎叫。脑门蓝则优雅又淡定地转着小黑眼珠子,根本看不出它就是方才鸡飞狗跳场面的罪魁祸首。
蔡世仁则第三次用力握住左止元的手上下疯狂晃动,根本不在意大脑门上被鹦鹉啄出的红痕,“左总,您是怎么找到这么合我胃口的鸟儿的?下次来香江您一定要来蔡家做做客,左家以后就是我蔡世仁最亲密的朋友了!”
褚凡君唇角抽抽,默默放下袖子整理衣服,拍了拍肩手上的鸟毛。
想不通,蔡家人真的好奇怪。
左止元不放过任何一个帮裴良夜刷好感度的机会,点头微笑,手指向裴良夜,“不是我的功劳,是裴总找到的这三只鸟儿,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裴良夜心中警铃大作。
我不是我没有!
蔡世仁再次转身,认认真真打量着这位自家妹妹的心上人,露出了一个认同的微笑,“多谢裴总了。”
裴良夜一边与他寒暄着虚与委蛇,一边瞪了眼笑得开心的左止元。
就你会在这里瞎打“助攻”。
一群人乌泱泱的步入分公司大楼,在经过精简而得体的欢迎仪式后,几人在小会议室落座。左止元和饶听南坐在了主位,随后是蔡世仁和蔡世礼,李春蝉和褚凡君在另一侧,裴良夜则干脆坐在末席观察全场。
哦,还有个蔡世宜,仗着自己的助理身份理直气壮摸进来,黏在了裴良夜身边,一副正儿八经做着会议记录的模样。
蔡世仁瞟了眼小妹,也不戳破,含笑看着左止元,“今天这别出生面的欢迎仪式,我大概可以记一辈子,啊,不是说反话哈,是真的很开心。”
李春蝉和褚凡君忍不住同时举杯喝茶,努力克制三观的崩坏。
“蔡总说笑了,”左止元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工作而已,还是裴总准备得好。”
于是裴良夜也低头喝茶,躲避蔡世仁的善意目光。
“嗯,”蔡世仁点点头,目光扫过会场,普通的面容变得严肃,气质也沉凝起来,“我这次是突然来访,这些准备工作大概也给各位造成了些麻烦,可我也不能待太久,香江那边还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这次就没什么时间和大家寒暄了,我长话短说。”
饶听南拿起小本本准备记录。
“首先,贵司对于苏家的判断需要提高一个级别,如果想和维罗尔达成合作,就一定不能轻敌,这是蔡家的忠告,”蔡世仁表情肃穆,语出惊人,“在我的判断中,苏家拿下这个单子的可能性是70%。”
饶听南与左止元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诧异和意料之中。
“蔡总何出此言,”褚凡君眉毛皱起,率先开口发问,“我觉得我们对苏家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因为苏家有钱。”蔡世仁说的话令褚凡君唇角挂着的笑容带了些讽刺。
说得左氏就没钱似的。
“褚部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蔡世仁注意到了褚凡君的微表情,也不恼,笑笑,随即正色道,“据我所知,苏家背后有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几乎是无条件的在资助苏家,根据现有情报的分析猜测,十位数以内的资金可以由苏家任意挥霍,百亿……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褚凡君的笑容不自然的僵住,手中握着的佛珠也不转了,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圆润的木珠。
“倘若真的存在这一笔数目庞大的流动资金可供苏家使用,那确实一切都有变数。”李春蝉缓缓开口,眸中有些许惊诧,“苏家完全可以在谈判的时候下调代理费用。一个千分点的出入,对于合作双方来说就是巨额收益到底落入哪家钱袋子的重要问题。”
左氏在谈判的时候肯定是会有一个代理费抽成底线的,但倘若苏家打破这个底线,三方就没得玩了。
“这就是蔡家和苏家正面临的问题,苏家打破了我们双方的默契,将价格抬到了一个我们无法接受的高度,按照现在流行语来说,这叫‘恶性内卷’,谁都没得赚,”蔡世仁看了看手中的小本子,“我们至今依然不知道,在背后支持苏家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蔡总是想要左氏这边也和苏家打价格战,让苏家双线作战应接不暇么?”裴良夜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您那边和苏家不断抬高地皮价格,我们这边不断压低代理抽成费用使苏家不得不大出血,即便有庞大的不明资金入场,苏家也很难同时应付两家的进攻。”
“的确如此,”蔡世仁被道破心中所想,点点头,看着裴良夜愈发顺眼,“我知道贸然向从未合作过的左氏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唐突,所以只能这么紧急地跑一趟来和各位碰碰头,确定一下双方的默契。”
“蔡总,不是我想唱白脸,而是您的请求让左氏有些难以答应,”褚凡君叹了口气,心绪不宁地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现在您所说的不明庞大资金支持只是猜想,而并无实际的证据,更何况,合作后蔡家或许能拿到那块地皮,但左氏呢?”
“左氏拥有比苏家庞大得多的市场份额,拥有比苏家更加雄厚的市场基础,我们和苏家打价格战是有天然优势的,有些价格我们还有得赚,苏家就只能赔了,”他慢慢恢复了镇定,慢条斯理地说着,“更何况,苏家一旦和维罗尔签订合作,左氏马上就可以转身继续和昆古尼尔再续前缘,他俩是竞争对手,维罗尔对于左家来说并不是必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