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听南没有回答。
“那个,我先调头吧。”左止元尴尬地笑笑,车窗升起。
饶听南转身,慢吞吞地踩着石阶,拾步而上,脊背笔直。
左止元凝视着她的背影,和她手中那捧灿烂的□□花。
是来祭奠的啊。
大概五六分钟,车外突然响起了气喘吁吁的声音,有人敲了敲窗。
左止元一愣,急忙下车,看着面前擦着汗的老人,递过纸巾,“您是?”
“你是小唐的朋友吗?”老人拄着拐,身子骨却也硬朗,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人,“我是村支书,刚才正好在村口,看到有人上山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小唐的朋友?”左止元眨着眼,摇摇头,“您认错人了吧。”
“不能错,”老人伸长脖子看山路,瞪起浑浊的老花眼,“再上面就只有老唐的墓了,老唐,唐青山,你不认识?”
唐青山,唐倾。
左止元一愣,抬头,看着饶听南被树木遮盖,隐隐约约的背影。
“唐……听南?”她缓缓问道。
“是了,我就说你是小唐的朋友嘛,除了她也没有村外的人会一回来就奔着山上去,”老人开心地笑了起来,有些感慨,“你们等会回村子里坐坐吗?她娘很想她。”
左止元张张嘴。
“没有,她说来这里站一会就回去。”
老支书叹口气,跺了跺拐杖,“这孩子,还死倔着呢。”
左止元想开口问,却又迟疑地闭上了嘴。
老支书一定知道些饶听南的过去,但是,饶听南没有说,她也不该问。
“明明每年都会打钱回来,可偏偏不愿意回家看看,”村支书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唉,其实也能理解,要我说,唐青山和饶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辈子走了狗屎运祖坟冒烟才捡到了这么个女儿。”
左止元低头,默默听着。
“可是,理解归理解,那毕竟是她亲娘啊。以前青山还在的时候,她也不回来,直到青山走了,她才会回来看看,”老支书叹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要等她娘也死了,她才能在坟前和人说上几句话?”
老支书又跺了跺拐杖,期待地看着左止元,“你是小唐第一个带到这里的朋友,你劝劝她。”
可我连她这一段过往都不知道,又怎么劝她?
左止元苦笑一声,兜里手机突然抖动。
饶听南的电话。
“左止元,你上来。”
在老支书期待的目光下,左止元尴尬地笑笑,收起手机,迅速爬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