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你不要乱动。”杨子期正试图要坐起身来,却又被独孤翼拦住:“你不要乱动,寡人知道你想说什么。”转而一个眼神示意下去,阿秀便与那奶娘先退下了。
独孤翼将小公主放在杨子期的枕边,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轻声细语地与她说了道:“子期,你尽管放心,寡人承诺过你的事,绝不会忘记,这个孩子,寡人也定不会亏待了她的,她就是寡人的女儿,是寡人的公主。”
“皇上。”杨子期明白独孤翼的意思,在她的最心底,她是丝毫不会怀疑独孤翼对这个孩子的这份心的。
但她想说的不是这些。
“皇上,您说的这些,臣妾都相信您。所以,我……”杨子期将手伸进枕下,随即便掏出了一只正红色的锦囊,上缀以同心结,下坠以白玉,锦囊上绣了几支兰花。
一只很独特的荷包,递到了独孤翼的手中。
“这是……这是你自己做的?”独孤翼有些不可思议,杨子期点了点头。
这是杨子期亲手做的,从上到下,同心结是她亲手编织的,荷包是她一针一线绣的,流苏是她亲手扎的。
杨子期说,到今天为止,自己都不曾送过独孤翼什么像样的东西。即使是在独孤翼生辰之时,也不像那些有家世背景的嫔妃一般,敬献给独孤翼的都是些稀世珍宝。
这只荷包是她在闭门不出的这些日子里做的。用的是和为小公主做衣裳同样的锦缎。而那玉佩,也是她的父亲在世时留给她的。虽不是什么传家宝,对她来说,一直带着,却也如护身符一样。
直到杨子期生产的前两日,她才将这物件做完。
这样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荷包,独孤翼毫无犹豫地收下了。紧紧地握在手中,也将杨子期的手紧握着。
在这宁静地氛围里,也无需用更多的言语来表达。
熟睡的小公主也渐渐睁开了眼睛,用它那懵懂的目光瞅着身边的这一切,这宁静而又安详的开始,大概也是独孤翼能给她的最好的了。
但在此时,有一个人的心里却又荡起了涟漪。
与她起伏不平的内心形成照应的,是她面上难以言说的神情。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屋里他们二人如此的情景,一切似乎总是出乎她的预料。
与杨子期情同姐妹的陈燕雪,本该在这样的时候尽职尽责地陪在杨子期的身旁。可是每次独孤翼一出现,陈燕雪都显得格外多余。
于杨子期来说是如此,与独孤翼来说更是如此。
陈燕雪没有想到,独孤翼独爱杨子期,独宠安秦流素。却也并没有因为安秦流素的出现,而减少一份对杨子期的爱。
但是偏偏就她陈燕雪,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陈燕雪一直以为,因为安秦流素的出现,就能证明独孤翼也不过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可是事态的变化却总是与她的期望相悖。
她也不曾觉得自己不如杨子期,更不曾觉得自己不如安秦流素。即使她是陈平的女儿,独孤翼也从未区别对待过她。
可她就是从未真正走进过独孤翼的心里。即使她把独孤翼看得那样重要,重要过她自己的一切。
独孤翼也几乎很少去往她的凤仪宫。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杨子期的关系,陈燕雪也很少会见到独孤翼。和后宫那些普通的嫔妃一比,她与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也唯独在想到这一点时,陈燕雪还有一点自知之明。除此之外,她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就该输于杨子期,输于安秦流素。
因此,她也定将会拼命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皇贵妃娘娘……”碰巧被阿秀瞧见站在这门外,阿秀突然一说话,吓得陈燕雪不自觉地惊了一下,生怕被里面的二人给听到了。
“皇贵妃娘娘,您是来看皇后娘娘的吗?怎么在外面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