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宫到现在,再到今日这件事,她已经无所谓生死了。她的肩上,她的心里已经承受了太多的重量。
如果现在可以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可是秦流素并没有被处死。她被送去了浣衣房。
独孤翼还不会蠢到会相信秦流素就是那个害死张婕妤肚子里孩子的人。虽然他暂时只是觉得有疑点,但他一定可以查清真相。
可是秦流素就是不肯对她服软。他想看到以前那个秦流素。他不想看到安秦流素现在这副模样,可是秦流素每次对他都是这副模样。 他有些气也有些妒忌。妒忌着秦流素与王晓君口中那个叫安文昭的人。因为他已经发现,秦流素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可割舍的位置。
所以他怎么都不会让秦流素死的。
秦流素没被处死,这也很出乎她的意料。只是被送到了浣衣房这样一个地方却是生不如死的。
她还在这儿见到了自己昔日的贴身宫女莲儿。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出逃竟将莲儿害到了这种地步。
莲儿见到她的时候还有些吃惊,以为这不是她安秦流素。可当她知道了这是安秦流素之后,她对秦流素只有恨与抱怨了。
秦流素尝试着想像莲儿道歉,可是莲儿全然不会接受她的歉意。她有再多的道歉也没有用。也换不回莲儿因她所失去的那些东西。
浣衣房原来的奴隶欺负新来的秦流素,莲儿只是在一旁看着。虽然她的眼神里有些不忍,可她就是不过来帮秦流素。
秦流素当初因为自己将她害到这样的地步,她是无法原谅秦流素的。
浣衣房的活儿有苦又累。这里的奴隶需要将主子们的衣物洗的干干净净,可自己一天下来全身却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好在秦流素曾经吃过苦,对这样的生活还能适应。只是每天都这样吃不饱肚子,穿不了一身干净衣服,被共事以及同住的女奴们欺负,又被掌事的乏了半夜做活,她弱小的身子骨很快就制成不下去了。
直接发了高烧,大病了一场。
而此时的王晓君却是最得意的。在她看来,秦流素活着自然是比死了还要令她高兴的。
“娘娘,您真聪明,这招妙,妙极了!”得意的喜儿又在满脸喜悦地夸赞着王晓君的妙计,一般竖了大拇指,一边感受着自己主子喜悦的光环。
“这个安秦流素,她不是挺有能耐吗。我让那浣衣房的人天天都折磨她,看她可以能耐到什么时候。”
“就是,都不用娘娘您亲自动手,除掉那云妃是轻而易举的事。”
王晓君邪魅地一笑,自是满意得不得了。
这天夜晚,秦流素已然病得得卧床不起了,睡在浣衣房那间女奴隶专睡的屋子里,硬而冰凉的床板,薄的厉害的破被子,她的头上直冒着冷汗。
可忽然一推门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掌事的婆子直接走到了秦流素的床边,对她大吼着:
“你!赶紧起床,把这些主子的衣服洗了,主子明天等着穿呢。”
半睡半醒的苏笋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可她爬不起身来,随即便支支吾吾地回了道:“明……明天再洗不好吗,我……我实在是太累了,我根本爬不起来……”
“偷懒就是偷懒,什么爬不起来!”掌事的婆子根本没有一点道理可讲,收了王晓君好处的她也自是把对秦流素的折磨发挥到了极致。
不管秦流素有没有生病,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将秦流素从床上生生地拽了起来,又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门外,转而便把手上的那一堆衣服扔到了秦流素的身上,让她赶紧把这些衣服都洗干净。
秦流素全然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那些衣服便要去洗,可是她跟本走不稳路。
拿着那些衣服还没走个两步,头晕眼花之际,便又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冬天的夜里寒得彻骨,秦流素起先还觉得冷的厉害,可到了后面,她已经没有知觉了。
第二日早晨,当天逐渐亮起,所有的人都起床时,发现了躺在外面的秦流素。衣服没洗完,掌事的婆子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一早起床,饭没吃,连懒腰都还没伸一个,手执着竹条便直接抽打在秦流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