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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的那天,叔叔阿姨一夜白发,好在有你的哥哥姐姐,他们也慢慢走了出来,只是叔叔阿姨每周都会去你的那间房子打扫一天。”
“谢谢。”
牵挂了快十年的亲人,哪怕只是只言词组,也足以在心中泛起他人难以想象的波澜。
然而,她表现得既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平静,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有的只是狠狠砸在手上那几滴晶莹的水珠儿。
过了好一会,心情才勉强平复的音桓问:“你——什么时候走的?”
“你离开的第十四年,我被查出癌症,医治无望后,我选择葬在了有你的那块墓园,你,会介意吗?”
“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那个时候,自己要是没有出事,也该有四十二岁了吧。
想到这儿,音桓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她眼睛微咪,望向远方:“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这孩子三岁的时候,大病一场,进了icu里,等医生好不容易将几近死亡的他救回来时,他,便不再是他了,”宋云柯顿了顿,继续说,“说来也真是巧,这孩子和我的名字,一字未差,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音桓望着挂在空中的那一大团软绵绵的云彩:“五岁那年,她一脚落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只是,从昏迷中醒来的不是她,是我。”
“这些年,过的很好吧。”
“嗯,他们对我很好。”
“安。”
“嗯。”
绷直了身子,宋云柯下意识地攥紧拳头:“下个星期,冰帝将要举办文化祭,你会来吗?”
“……”
“文化祭的第二天会有后夜祭,我想邀请你参加。”表面上似乎云淡风轻,然而胸膛下的那颗心脏却怦怦怦跳的越发快了。
后夜祭,是大家邀请同伴围在篝火周围跳舞庆祝。
深知宋云柯此举为何,音桓转头看了眼他,随后目视前方:“我有事,就不去了。”
“是么……”得到答复,少年的身体变得有些沉重,他低下头,肩膀也耷拉下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再次回到了先前的那种沉默之中,只是这次更加沉重。
良久,音桓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你知道吗?我曾听说,人在临死前,会回想起心中最重要的人。”
“有一年,我遇到了雪崩,那冷冰冰的触感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剎,我想到了爸爸,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姐姐。”
“之后我意识到,于我而言,你很重要,却又没那么的重要,”说着,音桓低头盯着十指交叉的手,若有所思,“我总是天真地希望所有人都能获得快乐,可在那段漫长的旅途中,我渐渐体会到,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每一个探求都能得到结果,更不是每一个愿望都能得到满足。”
“你在我身上投注的感情,终究是水中捞月,徒劳无益。”
“这漫漫长路,有些东西我若注定没有,便没有罢。”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