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急忙回头,见柳依萍面带薄怒,站起身来,冷笑说道:“杨兄,我看你是被打昏了头,我愿留便留,要走便走,有谁能留得住我?”杨重梧本意是想,不让她卷入这场麻烦之中,可见她生气,便不敢再说了。
柳依萍心中却是另一番计较。
她若召集白莲教内高手前来相助,倒是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可若是这样,就只能以教中圣女的身份发号施令,她内心之中,确实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使白莲教大动干戈。
她想了一会,对杨波说道:“这位大哥,我有几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杨波躬身抱拳,说道:“姑娘天人一般,又是杨大侠的同伴,但有所命,在下无不遵从。”言辞甚是恳切。
柳依萍莞尔一笑,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杨波,杨波一楞,下意识的伸手接了,柳依萍说道:“烦你去帮我买几样东西:一桶柠檬黄和一桶玫瑰红的颜料,按我的身量,黄色、白色士子服各买一套,还有就是要一辆可以躺人的大车。”
杨波用心记忆,说道:“我马上去办,也用不了姑娘的金子。”说完,他将金叶子往桌上一放,朝杨重梧一拱手,转身出门去了。
杨重梧低头叹道:“依萍,你又何苦如此?”柳依萍白他一眼,说道:“安心养你的伤,再过三天,我的内力复原,就是那谢老头到了,我也不怕。”杨重梧见她主意已定,知道多说无益,便静下心来打坐,继续运气冲关。
柳依萍在桌旁以手支颐,端然安坐。待杨波敲门进房时,杨重梧的内息好容易突过横骨穴,沿太赫、气穴一路往上,在四满穴又遇阻滞。
柳依萍与杨波来到后院,见一辆箱式大车已在那里,杨波心细,在车箱内铺上了好几层棉絮。柳依萍将踢雪乌骓的马鞍取下,将两种颜料混在一起,一遍遍的刷在马的身上。
踢雪乌骓老大不乐,不停的跳跃闪避,杨波上前想要帮忙,被它一腿蹬翻了,柳依萍左手拉着马辔,在踢雪乌骓耳畔柔声抚慰,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方才把踢雪乌骓由头到脚都刷遍了。
第二日天刚破晓,杨波按照柳依萍昨夜的吩咐,来到房中,见杨重梧依旧躺在床上,床边却站着一个身穿黄衣、脸色灰白的黑瘦汉子,不由吃了一惊。
那汉子笑了一笑,道:“你自己买的衣服都不认识了?”杨波一听正是柳依萍的声音,心下又惊又奇,她这样一装扮,哪还有半分那个千娇百媚的模样。
柳依萍让杨波把杨重梧背至后院,刚一进院,便听到“啡律”一声短嘶,声含幽怨,杨重梧与杨波看时,却只见一匹土黄色的大马。杨重梧与它相伴日久,自然识得,杨波诧异万分,不知为何一匹纯黑的马,却是如何被柳依萍刷成了土黄色。
杨波将杨重梧放在车箱中,柳依萍让他半躺下,找出些东西也在他脸上涂抹一番,杨波眼睁睁的看见,杨重梧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面相粗豪的汉子。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也曾见识过易容术,可从没有想到会如此神奇,只是暗暗赞叹。
柳依萍将车套上,跃身上了辕座,马车缓缓出门。时辰尚早,街上并无几个路人,杨波遵照柳依萍所说,没有出门相送。
踢雪乌骓昨夜被刷成古怪模样,今日又来拉车,它以前在西域拉过车,不想今日又重操旧业,心情自然不好,头半个时辰走得无精打采,后来便走得快了许多,可能它也是想通了“既拉之,则安之”的道理。
柳依萍驾车北上,晓行夜宿,一路也还太平,到第三日也就是上阳节,他们在镇江歇宿,外边正办上阳灯会,是夜灯火辉煌,热闹得紧。
杨重梧见柳依萍剑伤已经痊愈,便劝她出去转转,柳依萍抿嘴微笑,只是不依。
到了第六日,杨重梧“足少阳胆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脾经”与“足少阴肾经”的内息俱已通畅,已能缓缓行走,从这时起,他才再也无需旁人背进背出了。
待到十二正脉气息贯通,已是半个月后,此时他举手投足与常人无异,只是一打坐提气,气海中空空如也。他深明医理,那天被谢嘉仁在大椎穴上打的那一掌,自己的满身真气,俱已无序窜入奇经八脉之中,既不可回归丹田,自是无法驱使。
另外,每日里子午两次,真气在阴维、阳维、任脉、督脉、阴蹻、阳蹻、冲脉、带脉这八脉中乱冲乱撞,杨重梧都需要承受有如万针攒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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