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早前在树梅胡同花三百两银子买了个四合院,总共十间房,大小不如修竹院的一半,屋里布置也差得远了。
当初他买了一家三口帮忙照看,如今看到主子过来,三人连忙出来迎接。
丫鬟、婆子、小厮、生活用品都得买,霍泽想想就觉得头痛,转身要求叶文心从今往后上下打点,别耽误他办大事。
“泽哥哥,银子?”叶文心当然愿意管家,难不成让两个姨娘管?
“这是一百两,不够从嫁妆里拿。”霍泽从柜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装有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足够平头百姓吃喝五年,但对于出入仆从伺候,吃喝无不精细的叶文心等人来说,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关于嫁妆的处置,夏朝沿用前朝律法,那就是:妻家所得之财,不再分限;妇人财产,并同夫为主。
意思是:女子的财产不因为婚姻关系缔结而成为夫家的共有财产,属于夫妻两人共同拥有。
哪怕丈夫不告而取,只要不超过一半数额,就算是告官也没用。更何况许多女子出嫁后,不论是被动还是主动,当小家庭遇到困难,大多都会把嫁妆贡献出来。
叶文心的嫁妆并不多,成婚这三年被霍泽败得七七八八。要不是她留了心眼,提前收拾一些藏起来,恐怕往后要饿死。
这个时候的夏安侯府,不知道是因为苏姨娘的丧礼,还是赶走了霍泽,大家担心冲撞主子,仆从们做事都小心翼翼。
老太太这几日恢复得不错,侯夫人特意把霍泽被赶出府的事情细细说给她听。
“当初您为了保住苏姨娘肚里的孩子,致我的孩子夭折于不顾,如今真是报应啊。”
“你……她……”老太太面容扭曲,眼睛浑浊,脸色蜡黄,一激动就口歪眼斜流口水。
“大夫说了,情绪大起大落不利于治疗,您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住,往后可如何是好?”侯夫人面露关切,神色担忧,声音柔和,任谁看都是孝顺有佳的好媳妇。
只可惜说的话深深扎在老太太心口上。
“呜呜呜!”
老太太说话含糊不清,哪怕是最了解她的贴身丫鬟看到了,也猜不到笑容温婉地侯夫人,每次背着他人小声说些什么?
实际上不止侯夫人,二房媳妇也经常对老太太说阴阳怪气的话;三房媳妇倒是不说,但很嫌弃她流口水和失禁,每次看一眼就离开,反正干活的都是丫鬟。
老太太觉得很悲哀,她想跟三个儿子告状,但记忆力越来越差,说话也颠三倒四,别人根本听不明白!
云锦书看到无忧回来,询问她三娘可还适应田庄的生活?她点了点头。
三娘回去之后连门都还没进就被休了,不过在无忧的帮助下拿回一半的嫁妆。姚芳菲愿意聘请她到香粉店干活,但她更想过平静的生活,故而送到田庄种草药。
晴儿那边情况更复杂,女儿好不容易从山贼窝里逃出来,家人不但不高兴,还怪她没有以死守贞。
晴儿质问兄长为何不救她?
哪怕当时先救了表姐也没关系,回去之后不报官也没关系,至少要带着家丁来找她,否则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然而不论她如何声嘶力竭哭诉,吴家上下都只在意她失了清白,毁了名节,一个个像是发了疯一样劝她自尽。
晴儿绝望了,要不是赵山在背后跟着,她当晚就投井自尽,香消玉殒。
如今借宿在姚芳菲家里,后面的事情她会妥善安排。不过晴儿的兄长和父亲,云锦书觉得不该让他们生意做得那么顺畅!
时间如流水,很快就到七夕。
霍沣跟云锦书带芃芃出去玩,她马上就满一岁了,走路摇摇晃晃,大大的眼睛对世界充满好奇和渴望。
云锦书觉得,看她出生,陪她长大,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芃芃第一次逛街,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激动得张牙舞爪。霍沣担心乳娘看不住她,一路上都抱在自己怀里。
“爹爹,芃芃要。”芃芃指着拨浪鼓道。
“想要哪个自己拿。”霍沣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