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琢州伤重昏迷时,容念一度自我厌弃,觉得这世间没劲透了,命运怎么有那么多恶意?
也许他应该消失,反正他死了也没人牵挂……躺在病床上的人怎么不是自己?
可走到今天,他发现,拥有的温暖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
他愿意久久停留在尘世中,维系着两不相忘的羁绊,少灾少难少教爱人担心。
“再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太过耿耿于怀。照顾人的意图很简单也很明显,希望能分担你的负累,要是反而变成了心结,岂不是辜负好意。”
傅琢州已经搁下筷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椰汁。
手中握着杯子,他没有放回桌上,反而和容念轻轻地碰杯。
傅琢州组织着鼓励的措辞,是学长对学弟,更是同行对同行。
他道:“你怎么能不出现?见过苦难,世上类似的有千万,你还能被激起不甘,而辩护席需要有人开口……我觉得你更应该站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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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同事说,前几天你和一个大帅比把酒言欢。”陆岁京道。
容念对天发誓:“傅琢州正好来办事,我和他喝的是椰汁!”
这周陆岁京正好跟着导师出差,去外地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今天刚刚回来,行李箱还摆在玄关没有收拾。
人刚迈进房门,耳朵居然已经听到了法院门口小菜馆的八卦。
容念对此有点哭笑不得,自从他俩挑破了重生的事,自己便提过傅琢州的遭遇。
他没打算隐瞒前几天的闲聊,本来打算等陆岁京休息完,缓过舟车劳顿的疲惫,再慢慢地讲给对方听。
现在瞧陆岁京还有力气吃飞醋,容念干脆一五一十地说了。
陆岁京问:“真的是椰汁?”
不等容念回答,他颇为强势地凑过去,鼻尖碰了碰容念的耳垂,又去触碰泛红的脸颊。
接着,容念羞赦似的躲了躲,刚作势要侧过脸,便被嘴唇覆上柔软的唇畔,这下没有办法再回避。
陆岁京耍赖般地说:“阿念,让老公检查检查。”
隔了整整三天,椰汁味道怎么可能检查得出来?但容念没有戳破。
他仰起白皙的脖颈,拉住陆岁京沾了雪花的大衣衣角,安静地与对方接吻。
陆岁京想捧住他的脸,可外出归来的双手一片冰凉,在暖气中还没有完全温热起来。
怕冻到容念,陆岁京的胳膊在半空中伸到一半,又要克制地收回去。
撤走的中途被打断,手腕被容念直接牵住。
细嫩的掌心贴着腕骨,不是很暖和,但触感格外柔软。
纤细的手指优雅又漂亮,松松地圈着陆岁京的手腕,像试探情绪又像摆弄玩具,慢条斯理地来回摩挲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