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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的驾驶体验很陌生,在漂移时心跳加速,在超车时掌心出汗,灵魂貌似一直甩在身体后,系在尾翼上。
声浪一路响过终点线,容念没有直接松开方向盘,而是坐在车里,安静地闭了闭眼。
没人说得出容念的表情究竟包含了何种情绪,有朋友猜测他是开得太快,被这头钢铁野兽吓怕了。
“怕?”容念轻轻地抚过手剎,像喜爱手感,又像借此回忆某种遥远的温度。
紧接着,他四平八稳地将手剎摁下去。
容念散漫地说:“我在想,有没有驯服它。”
那天,容念在俱乐部的酒吧留到很晚才走,酒杯边的烟缸里积了一层灰色细屑。
很厚重,却能轻易扬起来,再很好压下去,如同沉淀许多年的心事。
老板夸容念车技一流,热情地让他下次再来玩,容念摇摇头,表示自己讨厌失控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答应陪他们疯?”老板问。
容念没个正经地说:“被勾引了,让他得逞一次吧……虽然他不知道。”
他没指名道姓,但老板若有所感,觉得容念说的那位并不是在场的任何人。
老板道:“真不来了啊?不让人家得逞第二次么?”
容念手腕低垂,掌心下握着玻璃杯,酒里冰块溢上来丝丝冷气。
桃花眼倒映着酒吧五光十色的迷离光线,如温润玉石多添几分璀璨,变得更加夺人瞩目。
“我是那种会重复上钩的人吗?”容念问。
他还真是。
距离重生已有一年多,搁在一年前,容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陆岁京谈恋爱。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花上三天都翻不完,陆岁京吃到个口味新奇的棒冰,都会兴冲冲来和自己分享。
当然,他也会和陆岁京倾诉日常中的点点滴滴。
比如现在,早八课结束之后,日程非常清闲,容念手指飞快摁键,抱怨燕大的生活中心办事有多么拖沓。
“容念,你跟贺哥在寝室吗?”班长买了半只冰镇西瓜,端过来两片。
容念气息奄奄地摇着扇子出去,看到冒着凉气的水果,失去光彩的瞳孔渐渐恢复聚焦。
班长探头探脑,诧异:“卧槽,你们寝室怎么这么热?”
容念幽幽道:“我一回来空调就坏,要不是陆岁京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真会怀疑他搞了鬼。”
前阵子大二大三的学生陆续报到注册,贺疏星先住了回来,电器设备全都运行良好。
不料容念今天迈进屋没多久,最重要的空调突然报废。
班长道:“那你俩来我们这儿坐一坐?报修了没啊,师傅应该来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