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清瘦,模样文文静静,貌似没有什么力气,让同学不禁疑惑他能不能成功把陆岁京带去厕所。
出乎意料的是,陆岁京身高有一米八六,容念比他矮了小半个头,扶着他走路的时候重心非常稳。
卡座离洗手间有段距离,来来往往喝了酒的客人又多,难免会互相挤到。
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容念的肩头,陆岁京随即撩起眼帘。
容念警惕道:“你到底醉没醉?”
陆岁京双眼朦胧:“这是哪儿?在开碰碰车?”
容念恐吓:“你脑子不太好了,要在马桶里冲两下。”
陆岁京疲惫地闭上了眼,紧接着歪过头,容念的颈窝处轻轻地蹭了蹭。
这个亲近的举动来得太突然,容念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刚才还走得好好的,此时他忍不住身体一歪,两个人同时往墙那边斜。
“这辆碰碰车差点被你弄翻了,你知道吗?!”容念道。
陆岁京答非所问:“哥哥,我怕水。”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全心全意地、毫无保留地依赖着容念。
容念听完呼吸一窒,完全打消了心里的质疑。
陆岁京很久没露出过脆弱又柔软的一面了,即便是被自己送走,情绪也是失望和痛苦更多,整个过程强撑着不肯低头。
把人送走之后,容念有身为大恶人的自觉,认为彼此再见面的时候,自己八成会被仇恨。
反正两人的关系是废墟,滋生的如果不是恨意,就是麻木或者释然。
还有个极小的可能——陆岁京尝到了被豪门庇护的好处,认为容念当年做得挺对。
他可能原谅狠心冷情的小容哥哥,可能会和生动有趣的容念同学插科打诨。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再建立依赖这种情绪。
“没有真的要冲你,不然我第二天肯定被你爸派人埋了。”容念放软了语气。
陆岁京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这样还没完,他道:“我也会对哥哥好的,你不要转卖我。”
容念:“……”
千辛万苦到了洗手间,架子上有一次性压缩洗脸巾,容念拆了一包,迷你的棉布球在水流下慢慢膨大。
他沾了冷水给陆岁京擦了擦脸,隔着薄薄的毛巾,指尖摩挲过陆岁京的眉间,再到高挺的鼻梁。
“你的鼻梁像你爸,那眼睛是随了妈妈?”容念道。
和家人有关的事情醉鬼不爱听,陆岁京没理他,被他捏了捏耳朵。
容念问:“这就是你要对我好的态度?和你讲话当做没听见?”
他没打算再带陆岁京回卡座,这儿离学校有段距离,周围倒有不少酒店。
这位爱偷懒的好哥哥决定带陆岁京开房。
“你身份证带了没有?”容念问。
陆岁京半天没回答,仿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