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的声音,就都消失了。
重新,又回归到最初那种安静得掉根针,都能清楚听见的状态。
气氛,也莫名跟着有些诡异起来。就连呼吸,彼此都无意识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两个人,依旧僵持着,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一份沉默的意思。
莲庆停顿了下,眼角的余光撇过身边那道清冷的身影,最终,还是强忍住胃海的不舒服,继续张嘴,将这碗面给吃完。
凰钟在旁见她肩膀不再发抖,开始专心吃东西,心里面,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从墙面上拿下一块布,开始擦起了桌子,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擦去掌心里头刚刚沁出的冷汗。
背对着她,那一双漂亮的蝴蝶骨,依旧如蝶翼般,形状美好无比。
隐约,散发着一丝失望与伤感。
大约,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她重度受伤昏迷的这些日子里边。
几乎,每晚,她整个人都无意识蜷缩在床上一角,活像一只正在冬眠的蚕蛹,遭遇了西北风的侵袭,那一具单薄瘦弱的身躯,于昏迷中,不停地抽搐,发抖。
整晚,几乎……没有停过!
不仅如此,那张瘦瘦小小的脸上触手拭去,一片湿润,满指冰凉。
中途,似乎是身陷于噩梦之中的缘故,她还会无意识不停地使劲咬唇,好多个晚上,都将嘴唇用力咬出血来!
偶尔,半夜醒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会听见,声音不大,轻如蚊蚋,却像猫儿爪子一般。
一挠,一挠的低泣声。
这哭声,不停的挠啊挠,挠得他,整夜整夜,睡不好觉。
感觉,就好像是他身体的某个器官某个地方,也被人用利刃划伤了,破了到口子,正在汩汩往外淌血。
凰钟自幼缠绵病榻,常年饱受病痛折磨,是而,对于生命要比周围人,更多了一份尊重与怜惜。
也因此,头上落了个仁和心善的名声。
可不知为何,这些天来,他独自一人默默守候在少女身旁,一个又一个提心吊胆的夜晚。
看着身边这人,满身伤痕,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被子下的单薄的身子,痛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昏迷中,无意识,将下唇咬得流血不止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这所谓的仁善虚名——
不要也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