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跟你没关系。”
莲庆冷冷回应。
齐九无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悄悄退回到人群里头。
距离他们不远,一处阁楼楼顶,戴有一方诡异哭脸面具的白衣青年,手指,一圈又一圈,细细摩挲着无名指上那一枚银色指环。
夜风吹起他的墨发,身形萧瑟而寂寥。
……
……
莲庆俯身,伸手拿起摊面上第一张字条,慢慢翻了过来。
两眼刚望见字条上的墨迹,半个字符还未落进眼底,眉心忽然生出一阵隐痛,整个人险些站不稳。
捏着字条的手霎时跟灌了铅似的,沉重万分。
看来,刚刚齐九说的……确是实话。
这字条,的确大有古怪!
“……”
莲庆沉默了一会儿,待手里这份重量稍稍缓了缓,神智恢复些许清明。
她深吸了口气,眯起眼,面容凝重,强忍住眉心那抹不断袭来的暴烈痛楚,继续往下努力阅读字条上的题目。
——【楚国有一张屠户,性嗜烈酒,每日卖完肉总要去酒铺喝上两壶黄泥酒。】
刚读到这儿,莲庆只觉得眉心那抹痛楚愈发难忍。
眼前的视线,开始剧烈模糊起来,一个个字符飘飘忽忽,像是天空中轻盈的云朵,随风四处游荡,不知所行,不知所踪。
而她自己,好似被人绑在一张大蝴蝶风筝上,随风上下浮沉,被一根细细的线操控着,世界一片虚无。
只能徒手死死抓着风筝上的木条,慌张焦虑,找不到半个支点,也无……任何落脚之处。
随着她强忍着往下读,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侵袭,胃海阵阵翻江倒海后又拼命收缩,胃酸发疯似般不停往外冒。
感觉难受得要命!
“……”
莲庆铁青着脸,攥紧纸条的手,指关节凸出泛白,双肩失控地微微颤抖。
似乎,随时有可能脱力瘫软在地。
情急之下,莲庆咬了口舌尖。
借着痛楚,她强迫自己从那一阵阵波涛汹涌的晕眩痛苦之中清醒过来,再继续读题。
——【酒铺里的黄泥酒,市价两枚刀币一壶,四个壶盖可换一壶新的黄泥酒。近日,酒家为了吸引更多顾客上门出了一条新法子,允许两个空酒壶同样可换一壶新的黄泥酒,而张屠户每日酒钱为十枚刀币。】
——【试问,张屠户每日最多可喝多少壶黄泥酒?】
匆匆读完,莲庆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字条翻了过去。
整个人慌忙向后退了半步,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栽倒在地!
背后是一片湿滑冰凉的黏腻,汗湿了的内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就像覆着一条冰冷花蛇刚蜕下的皮。
不过,此刻莲庆顾不了这些小事。
她闭上眼,表情凝重,额头冷汗涔涔,脑海里边飞快计算着!
而当她发现自己思考的时间越多,就越不记得那张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
问题是,她明明,才刚看完那张字条……
每算一步,莲庆脑海里边的混沌跟痛楚便添上一分。
喉头一甜,唇齿间涌来一阵腥甜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