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会议室一阵寂静,校董和元老们并未发表意见,而是在第一时间审视着凯撒。
奥丁脱离加图索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两年之前,弗拉梅尔导师代表的学院派在校董会上力保加图索家,虽然当时的元老和校董们有诸多不愿,但在看到学院所展示的力量之后也不得不同意。
况且奥丁当时已经死过一次,算是和加图索家做了切割。
自从奥丁叛出混血种之后,凯撒就直接顶替了他作为加图索家家主的位置,但当时的凯撒尚未毕业,仍旧由弗罗斯特代为行使家主权利。
两年来,加图索家已经从上任家主叛逃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不仅如此,甚至有一种蒸蒸日上的感觉,毕竟前任家主其实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全都是弗罗斯特代为打理家族事务。
在凯撒毕业之后,弗罗斯特直接将大部分权利交接给了凯撒,而凯撒也无愧这么多年的学习,将家族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合格家主,远胜过当年庞贝。
但在已经成为家主的今日,他居然能放下加图索家的事务,前来卡塞尔学院参加极地行动,只能说《群英斩龙传》不是假的,当代加图索家家主在手握权力的同时,仍旧是一个看重兄弟的热血青年,心中棱角尚未被完全打磨干净。
“都还有意见吗?”凯撒问,“如果没有意见的话,那就开始举手表决吧。我自己就是校董,EVA,请帮我记我的那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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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英灵殿上层的大厅。
校园中正在下着暴雨,也许是奥丁想要给卡塞尔学院来一点天象上的小小震撼,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居然变成瓢泼大雨。不过奥丁也没太过分,好歹没下到要发洪水的地步,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诺顿也在这里,真下太大了也没用。
酒德麻衣推开英灵殿的大门,大厅没有开灯,从外往里看,她还以为英灵殿没有人,要不是因为她知道现在英灵殿里正在开会,她差点就要信了。
暴雨的缘故,整个卡塞尔学院的校园都显得有些昏暗,一张小桌子被摆在一张窗户旁边的位置,唯一的光源就是桌面上的一支蜡烛。小桌旁边放了两张小凳子,两个男人正相对而坐,唏嘘对饮。
“有时候还是觉得苍凉,纸质书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抚摸那种被阳光晒过的书页的感觉好像一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书籍变成电子,人们在没有厚度的东西里找知识。”
“移动设备,他们用移动设备读书,但移动设备里的书有什么温度呢?既摸不到也闻不到,摸不到时间的感觉,也闻不到油墨的香味。”
“也许有一天电子书会完全取代纸质书,人们用芯片学习,阅读变成一种本能的咀嚼,毫不费力地吞吃知识的尸体。”
“这么想着真是悲哀啊,悲哀的生活和悲哀的时代,而在悲哀的时候应该喝一杯。”
“凄风苦雨的晚上能跟人聊文学真是幸事。”
“对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我敬老唐兄弟。”
“我也敬芬格尔兄弟。”
酒德麻衣呆呆地看着这两个畅聊文学的神人,听着他们用诗一样的语言描述和他们这种糙汉根本不搭——至少和芬格尔不搭调——的话题,突然感觉世界是一个巨大的bug,在荒诞与荒诞的碰撞之间居然能够做到正常运转。
左边的小凳子坐着大概是刚刚睡醒的老唐,他连上衣都没穿,就来英灵殿旁听会议,但半路却折在这里和芬格尔喝酒;至于芬格尔则套了一身墨绿色的军大衣,一边喝酒一边啧啧感慨。
两人碰杯,皆是仰头一饮而尽,在放下杯子的时候才注意到酒德麻衣正呆呆地站在旁边,她手上的伞收了一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美女你好……”芬格尔愣了一下,随即堆上满脸笑容,“要不要来一杯?正喝到高兴的时候,大家一起喝酒赏雨,岂不美哉?诶,老唐,再炼个小马扎出来,顺便酒杯也再做一个!”
芬格尔语气轻松自然,好似他是这场酒局的主人,刚刚是正在吩咐老唐这个服务生再去后厨炒俩菜一样。
“不用了。”酒德麻衣收起雨伞,“他们不是在下层开会吗,你们两个没去旁听吗?”
“没。我昨天通宵打的铁,累得要命,就不去听他们在那里扯淡了。”老唐递过来一个凳子,在动手能力这方面他一向没的说,“坐呗,喝两杯。”
“……唉。”
酒德麻衣叹了口气,她看了眼老唐脖颈上的那圈巫术刺青,无奈地接过那个凳子,在小桌边坐下。
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聊什么东西,面前只是一扇窗子,暴雨将雨丝倾泻在玻璃上,水珠相互攒聚起来后形成一道道水线,在玻璃上不间断的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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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再炼一个酒杯放在桌面上,芬格尔抓起酒瓶,往三个人的空杯里依次倒酒。
“话说……”酒德麻衣看向正在倒酒的芬格尔,“芬格尔你不是昨天下午就该到的吗?”
“唉,别提了,原本是要在昨天下午到的,可我在芝加哥火车站等了五个小时都不见CC1000次快车,上守夜人社区一查才知道出事了。”
芬格尔叹气,“然后我就只好在芝加哥火车站凑合了一晚上,好悬没被当流浪汉清走,而且这个天气差点没给我冻死。今天一大早我早早起床,想要沿铁轨一路走到学院,结果沿途经过维达树海的时候还吃了一枪弗丽嘉子弹,因为执行部在那里设了一队人马。”
说到这里时芬格尔已经有点累了,但显然他怨气极深,喘了口气,接着说:“而且他们是管打不管埋的,开枪的时候也不查验一下身份,还好我是体育生,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多一点,不然这一觉得睡到明天。”
“那还真是……额,命运多舛。”酒德麻衣找了个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