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平时能不拿出来就绝对不会拿出来,这玩意的审美顾忱不敢恭维,但对着一个老男人他要求又不能太高。
“陛下有言,见此令入见陛下。”
顾忱拿着令牌几乎都快要怼在陈统领的脸上了,原本油盐不进的陈统领瞧见这个令牌就退下了,顾忱甩了甩令牌放回了自己的袖子里,实在不好看,带着还影响审美。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行了,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宫里边我来应付就可以了。”
这件事情顾忱插手的不多,这段日子他在享受即将入冬的江南风光,裴远为了这件事情天天跑在外面,一开始顾忱还是会担心地跟着他走,不过后面沈从飞彻底痊愈了之后这件事情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只要裴远能完好无缺的回来吃饭,顾忱基本都不会过问他都干了些什么的。
所以这段日子顾忱懒散惯了,这件事他也懒得管,若不是不想看着裴远难过的话,顾忱才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殿下这样不会让你为难吗?”裴远虽然不想让这件事情牵连过广,但也不想让顾忱难做,“没事,你放手做就好,本宫还不至于连你的底都兜不住。”
“若是殿下会难做,还是罢了。”
这些日子裴远跑在外面倒也不是一点也没想过顾忱,顾忱的话时常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正如他说的一般,即便是祸不及他人,但即便他们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可他们确实这项暴行的受益人,所以他们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道理说享福之时是所有人,出了事承担责任便要追究到个人了。
到底是自己心软吗?
“你只管去做,陛下不过是想要充盈国库,这些人的死活他不在意。”
到底是亲父子,顾忱对顾峰的想法很是了解,只怕若不是自己写的这封信,他那个”爱国爱民”的父皇,连汝南的知府是谁都不知道,哪里知道这里还有一笔泼天的财富?
不过顾忱也没想到他这次直接把红右军派来了,看来是铁了心要把钱带走了,不出意外的话,写给陈勋的指令里一半都都是在表达这笔钱的重要性,人估计就是一笔带过了。
所以这群人是死了还是被流放了,皇帝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那些钱能不能到自己的兜里来。
听了他的话,裴远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陈统领陈勋,只见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对这番话完全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看来顾忱说的是真的了。
“你们也听见了,陛下仁善不要诸位性命。”裴远这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还请诸位莫要叫陛下心寒了才是。”
这哪里是陛下仁善,机会分明是裴远从顾忱那里得来的,只怕这一趟是要破财消灾了,裴远全然不顾梁鑫失魂落魄的神色,只是走到了梁万山的身前道:“梁公打算如何做?”
梁鑫他们是救不下来的,即便是顾忱在这里作保也不可能叫他破财免灾,这是让梁万山在梁鑫和自己的家人之中选择了,一边是自己的亲子,一边是自己无辜的亲族。
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如何就叫他遇上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罪,梁万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后舒出一口长长的气道:“犬子罪孽深重,本是罪无可恕。”
“且看着这一家老小的分上绕他一条性命,叫老夫去替他受了吧。”
梁万山撑着轮椅艰难地下来跪在了地上,头低得厉害完全没有要抬起来去看裴远的意思,“家中不义之财尽可拿去,粮仓之中的粮食我们也尽数上缴,还请大人放我儿一条生路。”
他的意思便是要替他顶罪了,裴远的眼里闪过片刻的不忍,却并没有就这样答应他的要求,“这件事情并非我等能做主的,梁鑫不顾百姓暴涨粮价谋取私利,若是就这样轻轻放下,叫我们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
朝廷已经介入了就绝不可能出钱解决这件事情,否则本就积攒着的民愤只怕是会压制不住,贪官横行而官家不闻不问,只是拿了钱就轻轻地放下了作恶多端的人,那之后的律法只怕会被当作是一张废纸了。
“我知大义灭亲不易,但律法当前,若让人都如这般花钱打点让人替罪,这律法存在又有何意义?”
大义灭亲何其不易,即便他这个儿子再如何不孝,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血,养了他这么多年即便是畜生都有了感情,更遑论是亲子?
“将他们押走。”
陈勋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耐心也差不多被耗完了,见他们还有要继续争辩下去的样子,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最是不喜欢听这些口舌之争,若是下定了主意便无需去争辩,只管去做就是。
和这些人谈论这些做什么,不过是白费口舌。
“话还没讲完,你着急干什么?”不等裴远开口请求,顾忱便先一步开口了,“急着完成职务去春阁玩?”
“殿下休要胡言,并非所有人都和殿下一般洒脱,属下只是执行陛下的命令。”
陈勋板着一张脸实在看不出他的喜怒,但从声音听来应该也是含了几分怒气,“还请王爷不要妨碍属下。”
“说了见令如见人,现在本王还在,你是要无视本王?”
顾忱细长的柳眉微微皱着,站在陈勋的面前也不觉得矮,二人几乎是平视的,若不是因为陈勋是自己的师兄,顾忱此刻已经出手了,这家伙直视自己已经算是不敬之罪了。
“无令。”陈勋向前一步冷冰冰的开口,反而叫顾忱愣了一下,这家伙的话一下叫他转不过弯来,“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