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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事可谓是倾尽所有,声势极其浩大,十里红妆并非虚言从皇宫出发到汝南王府的路并不短,但抬着嫁妆的队伍却蜿蜒的看不到头,从皇宫所在的山头往下到汝南王府前所见之处皆是红艳艳的一片。
这些嫁妆并不全是皇宫出的,皇宫出的只有一百抬,余下的都是顾忱的外祖家出的,还有一些是顾忱自己出的,皇宫出的那些都是皇后选的想也知道估计给的都是些不值钱华而不实的东西。
即便是嫁人顾忱也要高人一等,他如今出嫁如此风光,又是十里红妆又是天神赐福,凭着顾袅袅的性格只怕是皇后有的头疼了。
一路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裴远在前面骑着马零头给路上前来恭喜自己的人们散发着喜糖,裴远在民间的人气不下,百姓们堵在路上一度造成了堵塞。
因为百姓过于热情了,裴远明明是来散发喜糖的却反而被塞了不少东西,顾忱坐在轿子上只觉得晕晕乎乎的难受的厉害,忍不住掀开了轿子的红窗帘想要透口气。
只看见裴远在百姓之中推推搡搡地拒绝着想要将自己家鸡送给裴远的婆婆,顾忱红盖头之下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就说怎的半天不见这队伍动起来,原来是新郎官被卡住了。
“还不去拉一把驸马。”顾忱在轿子里抬头的开口,跟在轿子旁作为顾忱陪嫁丫鬟跟过来的金盏和银钗二人立马心领神会的动了起来。
银钗下场将裴远直接拉回了马背上,金盏在一旁替裴远将东西接了下来对着百姓们笑着开口道:“大家的祝福想必公子们已经心领了,如今吉时快过了,若是诸位祝福二位的话还请让开一条路,免得误了时辰不是?”
裴远坐在马背上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帽子看向百姓们抱歉地点了点头,百姓们听到了金盏的话连忙往后退了些许让开了一条道路。
成亲的队伍这才重新又动了起来,顾忱靠在轿子的边缘有些疲劳的闭上了眼睛,结个婚都不顺利烦死了。
关于嬷嬷能苦口婆心叮嘱他的那些有关成亲的礼仪,顾忱早就抛之脑后了,什么在轿子里要坐得端端正正,这种事情对顾忱来说简直是无理取闹。
不管他在轿子里的坐姿如何也不会有人看见他的样子,下轿子的时候做做样子就差不多了,而且到底是谁抬得轿子可以抬得这么不稳当?
“银钗。”顾忱烦躁地开口,他不相信这群人有胆子整自己必然是有人示意他们的,但现在他不能亲自去处理只能交给银钗了。
作为顾忱身边的婢女,银钗的脑子没有金盏转的那样快,但对于顾忱的命令银钗还是能一下就明白过来的,立马走到了轿夫旁边观察了起来。
轿夫对于突然靠过来的银钗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抬着自己的轿子往前走着,他们不是宫里的人对宫中的人不了解,只知道都是贵人。
不知道银钗在皇宫里的名号,自然也就不在意银钗的靠近了,而那埋伏在轿夫里的人自然也没有管,就算银钗发现了他又怎么样,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把他就地正法了不成?
因为没有人在意银钗很快就发现了是谁在做手脚,一个矮个子一些的轿夫在最末端抬着轿子,将轿子抬得时高时低,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想让里面的人不好受的。
银钗走了过去二话没说一脚将人踢了出去自己接过了那轿夫肩膀上的轿子,轿夫被银钗一脚踢在了人群里还半天爬不起来。
裴远听到了动静往后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地开口询问道:“发生了什么?银钗姑娘为何去抬轿子了?轿夫呢?”
“继续走就是,方才那轿夫抬得不舒服,本宫叫银钗换一下。”
顾忱的声音从轿子里穿出来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意味,听着他的声音裴远能感觉到他是真的不舒服了,便没有刨根问底继续带着队伍往前走着。
至于那被人踢出去的轿夫,在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之后,也不敢声张在落入人群之后就仓皇逃窜了,但顾忱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在看不见的阴影之中,早就有人跟上了那轿夫。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他的新婚之日还要给他添堵的,简直是故意来他面前找死的。
一路上碰到的事情有些多了,裴远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驱使着马匹快速地往前走着,队伍的速度提上去了一些。
因为有前车之鉴,埋伏在轿夫之中的人就算是心怀鬼胎也不敢继续放肆了,因为银钗就在轿夫的队伍之中,而且她一个小姑娘抬起轿子比他们几个男人还要稳当一些。
终于是到了汝南王府门口,汝南王府侍仆从他门口等候已久了,见迎亲的队伍来了立马回去通报了裴志泉,将大门打开准备迎接新人。
即便裴志泉心里再如何不愿意接受这门婚事,到底是皇帝的赐婚他也不能怠慢,婚庆的场面极其的奢华,这到底是代表着他汝南王府的门面。
对于好面子的裴志泉来说,他绝不能落人口舌,好在裴远的母亲陪嫁过来了不少东西,不然汝南王府可不一定撑得起这样的场面。
要知道就连裴远的聘礼都是裴远的外祖叫人打点了送来的,裴志泉一毛钱都没有出,可以说是抠门到了极致。
感觉到轿子慢慢地停了下来,顾忱这才慢慢悠悠的坐正了身子,在裴远掀开车帘的时候才没有看见顾忱那慵懒的坐姿。
“殿下,我们到了。”
裴远伸出手去拉顾忱,顾忱看着盖头下骨节分明的手指顿了一会才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覆盖在了裴远的手上轻轻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