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丢在这块地方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他没有死,能撑到他们来已经算是万幸,他居然还有脸问自己过的如何?
如果是日后的顾忱,说不定还会跟他虚与委蛇,但此刻的顾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自然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颤抖,那忍耐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而她的灵魂几乎腾空而起,以第三者的旁观视角看这一场荒唐的宴会。
看来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十分重要,是不容更改的,而之前侍女的事对他来说是无事无足轻重的,结果就是那侍女死了,至于过程是如何的根本不重要。
所以才会给了顾忱自由发挥的空间,而到了这样一幕,顾忱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了。
见年幼的自己一把将筷子甩在了盘子上,十分刺耳的嘲笑声响了起来,对着上首的皇帝顾忱并没有任何该有的尊敬,可谓是冒犯到了极点。
“过得如何?托你老人家的福还没死。”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朕说话?”
很明显顾峰对于顾忱的冒犯感到了恼怒,正是因为他就是什么也不在乎的姿态,才彻底触怒了顾峰。
如果他只是言语冒犯也就罢了,可偏偏行动上对他也是大不敬,就比如说敢在皇帝面前摔碗筷。
而年幼的自己只顾着发泄自己的委屈,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沉淀下来的气氛,“也没有人教过我怎么样说话,你们所谓的礼仪根本就没有人教过我,而且在这里根本也用不上。”
“无用之物,学来作甚?!”
顾忱这五年完全是野蛮生长,能活下来完全靠这一口气,前三年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幼子,经常是吃不饱的,若不是楚昭荷有派人定时来看,他怕是早就饿死了。
自他三岁学会走路以后,便被人强迫着做任何事,下人不愿意做的,下人懒得去做的都由他来做,否则便不给他饭吃。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三岁的记忆记得如此深刻,唯有刻骨铭心的痛才会刻印在记忆里,若是过的安逸,他又怎么可能会记得?
“你们便是这样教育皇子的?!”
顾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便将气全部都撒在了下人的头上,因为他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责骂顾忱。
这件事情于情于理顾峰都没有指责顾忱的余地,作为人父他家孩子弃之不顾,作为国君他也没能实行仁爱。
为父为君他都不能说顾忱半个字的不是,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即便他想骂顾忱没有教养,也不可能是在他们面前。
所以他只能把这份气撒在下人的头上,因为人是不可能敢跟他还嘴的。
楚昭荷看着这份僵硬的气氛,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焦急了起来,可想而知她应该没有想到顾忱敢如此跟顾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