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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放他下来吧。”
裴远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叫沈从飞有些捉摸不透,不过现在顾忱不在自己听话就好,再说他们都在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裴颜被沈从飞一下就扔了下来,就这样了还鼓着一口气,甚至觉得裴远是先和他求情了一般,略微得意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开口道:“算你识相,现在回去求求父亲,父亲没准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你求求情。”
“往日的情面?”这和一个笑话没有什么区别,对裴远来说他们父子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情分,“近日我的记性有些差了,想不起什么情分了,你不妨给我说说?”
“说出三条也好,我必然登门跪谢。”
裴远的眼睛很冷,给裴颜看的一愣,他这个兄长以往可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即便是被打骂也好,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这样吓人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欺负了他这么多年,裴颜也不会因为他一个冷脸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乱了阵脚罢了。
“什么意思?难道父亲养你这么多年都是白养的了?你之前吃的住的用的那样不是我汝南王府出的?”
“这是想算算账了?”
这还真的是专业对口了,裴远叫沈从飞将裴颜送到了凳子上,随后差金盏去拿了一把算盘过来,一点点地算起来了这些年自己在汝南王府的开销和收入。
在他十五岁之前确实一直在支出不错,但光他母亲带来的陪嫁便已经足以付清了,接下来就是算他为汝南王府付出的钱财了。
算盘被打得很响,裴远的手速很快,口语也很流利,说得裴颜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了,他也是个商人可远远没有裴远这样的本事,且不说这些数字是不是真的,就他打算盘的手速都不是自己撵得上的。
“合计一下,除去我和我大哥二人这些年在汝南王府的花销,汝南王府还欠了本人三百七十八万两白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一下?”
裴远将算盘放在了一边,这些钱还没有算上他母亲的陪嫁,母亲的陪嫁他迟早有一天会拿回来的,这点钱对汝南王府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能扒下来汝南王府一层皮。
裴远顺便喊人关上了大门,大有一种你不付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的架势,可给裴颜吓得不轻,顿时口不择言起来,“你敢动我试试看!父亲是不会饶了你的!”
“你的意思是不还了?”
裴远根本就不在意眼前的人在说些什么,即便裴颜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那又如何,他已经不想要这个父亲了,撇开这个父亲眼前的人和自己就半分关系也没有了,“那怎么办?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
“还不上的话总要拿些东西来抵债的,你的手脚我不想要,你的舌头我嫌脏,其他地方估计也不干净。”
裴远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开口道:“沈公子把他扔出去吧,这些钱我总有办法讨回来的。”
不是从他的身上也是从他那个自私自利的父亲身上。
不知是不是沈从飞的错觉,他感觉裴远现在的样子和顾忱很像。
这可能就是夫妻相吧。
可这不是他这个下人该管的事情,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听从命令就可以了,随后就把鬼哭狼嚎的裴颜扔了出去,被人扫地出门的样子可不好看,更别提这凤王府的位置选的繁华,门口的人更是多的厉害。
裴颜刚刚进去的时候有多么得意洋洋,这会被扔出来就有多么狼狈。
叫不少人都看了笑话去,裴远觉得有些疲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忱才能回来。
顾忱短时间内确实是回不来了,虽然这次出去他给顾峰带回来了不少钱,但到底是私自出京的,自然是小惩大诫,起码在外头不能落了个轻纵了的话头才行。
此刻正把人叫到了御书房内教训着,听得外头的太监都有些感觉有些心焦了,还时不时听见器皿碎裂的声音,也不知道里头的两个爷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以前可没见他们吵得这么凶过。
但其实里面的两个人面对这面吃东西,时不时甩两个盘子出去制造一下气氛,“父皇打算罚我?”
“偷偷跑出去也不知道通过信,不给点惩罚朕面子上都过不去。”
顾峰笑了一声抬手将自己手边的琉璃杯扔了出去,这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价值万金的,虽然如今国库空虚但顾峰却没有一点节省的意思,该如何还是如何,对外的解释一律是为了皇室的颜面。
但顾忱却十分清楚,这不过是因为顾峰现在已经完全离不开这样奢靡的生活了。
“我说了父皇还会放我出去吗?”
顾忱和他对立而坐,一条腿支着在椅子上,随手就把手边的瓷瓶扔了出去,他可不是顾峰看着还要挑着去扔,看着顾峰这家伙肉疼的表情顾忱心里可舒爽了,他就是故意挑贵的扔,专门挑这家伙喜欢的。
没钱还装阔,打肿脸充胖子总是需要一点代价的。
“你是不知道你母妃多担心你,行了你去你母妃那里反省反省。”
顾峰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却对着外面刻意吼道:“逆子!滚去你母亲那里忏悔!”
“传朕旨意,凤王以下犯上,罚俸半年,禁足三月。”
随后就叫人把顾忱带了出去,顾忱只是发饰有些乱了,看上去无伤大雅,这乱了的簪子还是他刚刚拨弄头发弄的,出去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门外的抬眼,就冷哼了一声离开,摆足了被骄纵惯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