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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哎哟”一声松开她?,又气又无奈:“小?家伙脾气真拧,我?就不该管。”
她?旁若无人?的蹲下玩泥巴,玩得鞋子、裙子甚至脸上、头发上都是?泥巴水。
少年从远处逆着光走来,他爹娘早就不在,某一年流落到村落,修葺了废弃的空屋,住下后便没再离开,他不爱与人?说话?,独来独往。
她?记得他叫阿寻。
她?抬起头看他,他便也转过视线与他相对,两人?冷冰冰的,都不带感情。
夕阳西下,这画面丝毫不温馨。
她?正打算收回视线,他忽而开口,语气冷漠平淡:“你?要被打了。”
无聊,她?又低头摆弄自己的玩具,不再搭理他。
那天夜里,她?不出意外被打了,天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娘已经说过她?很多次了,但?她?改不了,她?控制不了自己。
“你?就不能像哥哥一样学些字么?非要去玩泥巴?”
她?学不懂,她?根本看不懂那些鬼画符,她?有时候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怜爹娘还总以为能教会她?,娘在说教,她?又开始神游,想起那些划过天空的飞鸟。
第二?天,哥哥去夫子那学文,爹娘去田里劳作,她?便又到了门前的水坑边,她?要捏一个飞鸟。
她?正要将手指伸进?水坑,忽而有人?伸手点着她?的额头将她?推起。
她?抬头,是?阿寻,少年略有些颓丧,神情亦冷漠,他将一只白乎乎的东西塞给她?,声音冷而淡:“玩这个,不会被打。”
是?一只布老虎,她?捏了捏,软绵绵的,好像是?比泥巴好玩一些,他一只手便能抓过来的布老虎被她?抱了个满怀,她?不会说谢,也不懂谢,她?看了他一眼,抱着布老虎便走,他也无所谓,懒洋洋的站在原地。
她?很喜欢那只布老虎,睡觉要带着,吃饭要带着,去哪里都要带着,布老虎的布料因为多次刷洗变得稀疏松弛,颜色也渐渐暗沉,但?她?不在意,日日都抱在怀中。
爹娘出门,哥哥也学文的日子,她?便一个人?抱着布老虎坐在门口,她?经常能看到对面的阿寻,他不爱说话?,也不喜与人?亲近。
隔壁婶婶做了好吃的,烤红薯、烤花生、油炸果子,拿给两人?吃,两人?都冷冰冰的,接过也不说一声谢,婶婶不在意,笑眯眯便走了,下次还来送。
阿寻同她?一样不懂事,她?听到有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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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哗啦啦下,今日是?一个雨夜,她?抱着布老虎走出家门,雨水将她?淋个湿透,她?没什么感觉,漫无目的的走,途经隔壁婶婶家,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抬头便见上面伏着一个黑影,正趁人?不在家,悄悄修破损的屋顶。
她?认得那人?削瘦的脊背,他带着雨笠,露出来的下颌苍白锋利。
是?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