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众人都发觉气氛不对,因此没人再提那幅画的事情了,四皇子又稍坐了片刻便告辞离去了。而就在萧书勇也起身要回去休息的时候,就听突然女子尖叫了一声,“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应声聚拢,这才见大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了,而那惊叫声正是坐在她身边的萧欢雪发出来的。
萧书勇等人见此情形大吃了已经,都急忙快步跑去看大夫人。厅堂之中顿时忙乱开来,唯有萧翎晓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动,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大夫人倒下的方向,心中暗想,这女人到底还是做了。
大夫人被抬回她住的院子,叫来了大夫诊断之后,大夫告诉萧书勇,大夫人胎动异常,怕是要流产了。这话可将萧书勇给吓了一跳,他马上让人带着自己的名帖,去请经常到丞相府来诊病的那位杜御医。杜御医到了之后马上为大夫人诊脉,诊过之后的结果与丞相府里的大夫结论一样,大夫人很可能要流产了。
萧书勇满脸疑惑,这人好好的没磕着没碰着,怎么就突然要流产了呢?这时杜御医将萧书勇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告诉他,“丞相大人,大夫人这病症来的蹊跷,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很有可能是大夫人这屋子里,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萧书勇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饱读诗书,也熟通医理,知道女子怀孕的时候,若是身边被放了特别的东西,就容易致使其流产。
不过丞相府内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大夫人这屋子里,更是每日有专人收整打扫,连摆放的物品都是固定的,怎么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呢?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萧书勇不相信。
杜御医为大夫人开了保胎的药方,之后就全是听天由命了。等下人煎好了药给大夫人喂下去之后,萧书勇将大夫人手下的丫鬟婆子都叫到外面,然后又特意从老夫人那里借来两个妥帖的老妈子仔细检查大夫人这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丫鬟婆子们黑压压跪了一片,萧书勇抱着肩膀满脸怒色的一言不发。萧欢雪和萧然杰两人关心母亲,也都没有回自己的院子,都随着萧书勇一起等在这里。过了约有两柱香的时间,就见那两个老妈子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小包东西,面色沉重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两个老妈子对萧书勇行了礼之后,其中一人将手中那小布包交给萧书勇,开口道,“老爷,这是我们从大夫人房中器皿里面发现的东西,这小布包里面装的是香料。我们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这香料里似乎是含有丁香、降香、麝香还有冰片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有可能会导致孕妇流产。大夫人身怀六甲,腹中胎儿已经稳妥了,若是只有一味药,只怕也未必会出事儿,可这下药之人不单是放了很多这样的小布包,而且以我们看,里面用的香料和药材,一定也都是特意配置出来的……老爷,这是有人有意要害大夫人和她腹中的小少爷啊。”
萧书勇听完老妈子的话,打开那小布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上一看,发现老妈子们说的是一点都没错。他恶狠狠将小布包摔在地上,指着跪在那里的丫鬟婆子们怒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夫人的?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夫人的屋子里!该死!统统该死!”
这时一直低着头站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的萧欢雪突然上前,轻声对萧书勇说,“父亲,母亲房里这些下人们平日里都是尽心尽力的,要是早就有这些东西在屋子里,她们一定会发现的。依我看,一定是最近几日她们与母亲都忙着筹备过年的事宜,所以被歹人钻了空子。若非如此,母亲只怕早就出现病症了……”
萧书勇转头看了一眼萧欢雪,他知道在自己所有孩子之中,唯独萧欢雪心思最为缜密,遇事也最为冷静,在这一点上,她可比萧然杰强多了。萧书勇闷哼了一声,压了压火气,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丫鬟婆子们,一眼看到了一直跟随在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海棠,便指住她问道,“海棠,你来回话,最近几日大夫人这院子里有没有来过陌生人?”
海棠被吓得全身发抖,跪在那里使劲儿摇头,“没有……没有……”
“那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大夫人房里!”萧书勇气的一把抓过另一个老妈子手里拿着的小布包,狠狠摔在了海棠的头顶上。
小布包虽然不重,但是萧书勇用的力气极大,这一下把海棠打的生疼,再加上害怕,眼泪顿时掉了出来。可海棠不敢再有怠慢,急忙抹着眼泪抬头对萧书勇说,“老爷,老爷我错了,这几天虽然没有生人进院子,却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库房那边送东西过来,大夫人忙的没有时间亲自清点查看,她说反正都是大小姐经手的,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就让我们直接先摆在屋子里面了……”
萧书勇闻言一瞪眼,“大小姐经手的?你是说,这屋子里有萧翎晓送过来的东西?”
海棠抹着眼泪使劲儿点头,连同她身后那些丫鬟婆子们也都随之点头如捣蒜。
萧书勇狠狠咬着牙,眼中像是要迸出火焰了一样。他明白了,这一定是萧翎晓做的!一定是萧翎晓要害大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