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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点了点头,“对啊,你不是爱吃吗,我难得早起一次,我就去厨房了,怎么样,还好吃吗?”
“好吃。”楼谪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表情,本来就不是柳绵的错,都怪那个柳宁演技太好,蒙骗了柳绵,柳绵也很无辜好吗。
“那我们进去看看?”柳绵有些忧心地看了看屋里的柳宁,情况特殊,挑的都是府上机灵的下人来伺候,刚刚柳宁开始闹的时候就上去把柳宁安抚住了,但柳宁一直说要见柳绵,要柳绵陪。
楼谪还是不太高兴,但毕竟是柳绵的亲弟弟,哪怕他心里觉得柳宁是个大坏蛋,但他毫无根据,万一真冤枉了好人,让柳绵错过了一个亲人,楼谪也不愿意,柳绵确实很重感情,不管柳宁是装疯卖傻还是另有所图,只要在可控范围内,只要他能装一辈子让柳绵开心一下,楼谪也不会怎么样他。
“他怎么回事?”楼谪问道。
“好像做噩梦了,下人们说他一直哭闹,想出门找我,怕出事情才来请的我,我也刚来,刚还在询问他呢。”柳绵道。
“他说只记得是一个很可怕的梦,别的也记不太清了,喊我是因为我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柳绵有些唏嘘,“也是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我现在竟然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以前明明那么讨厌我。”
楼谪不着痕迹地冷哼了一声,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苦肉计。
柳绵一走近,柳宁就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袖,楼谪眼眸微垂,侧着身也不看人,就伸出一只手默默地把柳绵的袖子扯了出来。
昨天是看在他浑身被泼满了汤料,柳绵又心疼得紧,楼谪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围着他转一天了,哪能天天还如此啊!不妥不妥。楼谪满意地把柳绵的广袖抽离柳宁的手心。
感到手里落空的柳宁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哥哥?”
“哎,我在,刚刚你哥夫来了,我去接他了。”柳绵轻瞪了一直摸摸索索不知道干嘛的楼谪一眼,楼谪的大眼睛无辜地扑朔了两下。
柳宁一下收敛了许多,站起来分不清方向地行了个礼,“哥夫好。”
楼谪冷淡地嗯了一声,“今日感觉如何?”
柳宁双眼蒙着纱布笑了笑,“已经好多了,说来好笑,我这么大个人,还被梦吓到,劳烦哥哥哥夫跑一趟了,多谢你们的关心,我现在这样,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125章
楼谪看柳宁很不舒服,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茶香四溢的人,而柳宁如今茶香的对象还是柳绵更是犯了大忌。
楼谪不想再给柳宁机会和柳绵勾勾缠缠,直接态度冷淡地客套了两句,连着几句冷声地没事没事,你是绵绵弟弟就是我的弟弟,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你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楼谪还是头一次跟他说话态度这么好,哪怕旁人都觉得楼谪脸挺冷的,柳宁都受宠若惊,若非眼睛看不见,他定要仔细看看眼前这个楼谪是不是被鬼上了身。
柳宁又开始讲些无聊的废话,在楼谪即将失去耐心直接拉着柳绵走前,府里的小厮跑来传递消息,身后还带着高新等一众捕快。
柳宁听着杂乱的脚步声,不安地就想抓柳绵,被楼谪眼疾手快地扯了一旁照料的小厮的衣袖换上。
小厮一脸懵,柳宁也没发觉不对,拽着那个小厮的衣袖就开始慌张无措,“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人。”
柳绵蹙着眉看向一众捕快、焦急的小厮和一旁急切地仿佛闻到肉香的柳府管家,“柳成还真有脸报官,这死老头子。”
柳绵再嘴硬,也曾经真的感谢过柳成为他带来的优越环境,他只是讨厌这个父亲,但他心里还是一直把柳成当做父亲的,爱之深恨之切,柳成几次三番往柳绵心口扎刀子,这一刻,柳绵彻底对这个父亲失望了。
楼谪拉住了柳绵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你还有我们,走吧,正好去结清这段关系。”
高新等一众捕快还在给楼谪抱拳行礼呢,柳府管家已经迫不及待带着他那副落井下石的丑恶嘴脸跳了出来。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柳管家指着二人就开始呵斥,“官爷!就是他们这两个不孝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亲生父亲拳脚相向!这得是多毒的心啊,官爷你们可得为我家老爷做主啊!我家老爷对安陵也是奉献了大半辈子,赚的钱,悉数缴纳县中的赋税,还经常救济难民。”
“救济难民不是柳郎君自小在做吗?我在粥铺可是很少见到柳老爷和你的身影啊。”高新站直身道。
说很少都是收敛了,柳成根本一次都没去过,不仅如此,每次柳绵施粥浑身疲惫地回家后还要挨各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柳绵很难使唤得动柳府的人,一般都是自己和安禾再带上几个自己雇佣的小厮,常乐年纪轻心善,还没被柳府畸形的风气养歪,自小时柳绵被打板子,安禾去找他求学后,他们的关系就好上了一些,后来得知柳绵布粥时,也会带着几个相熟的好心侍卫去帮忙,他们人少,而讨粥的可怜人却很多。
事事都得亲力亲为,回家还得被几个姨娘在柳成耳边吹酸风,说他年纪这么小,心机却很深沉,惯会笼络人心,都想把柳绵手上的钱讨来补贴给自己,连带着柳成也看他不爽,说他一个小哥儿天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柳绵每每都充耳无闻,漠然地走过人声嘈杂的正堂。
往爹亲在的偏远竹园走去,那时爹亲病得重,面色骇人,并不希望柳绵来看他,柳绵只能隔着沉闷的帷幕听着爹亲的声音汲取一些力量,圆亮圆亮的杏眼默不吭声地就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