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宁不自觉呢喃了一句,“哥。。。”
“哎,我在,别怕。”眼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情绪器官,若是人过于偏激消极,也会导致选择性失明,柳绵一直在安抚柳宁的情绪,“我们送你回去,你先回去静养着,过两天咱们再看大夫好不好。”
柳宁点了点头,“好,都听哥的。”
“都起来吧,跪着干嘛。”柳宁终于稳定下来,柳绵抽出空跟还跪着的人说话,“大家也都第一时间冲过来了,身上不都溅到汤料了吗,多谢大家了,都回去清洗一下,好好休息,别杵这了。”
那份火锅冲着柳绵来的,但柳绵却是在场除了齐玉,身上汤料被泼的最少的人。
无人敢动,柳绵扯了扯楼谪的袖子,楼谪终于掀了下眼皮,将柳绵拉了过来,用手上打湿的毛巾给柳绵简单擦了擦脸,脖子,手,语气平淡,“少爷都发话了,听不见吗?愣着干嘛?”
安禾第一个起身了,其他人相视几眼后,才起身,“姑爷,安禾护卫不周,自愿加练一周。”
安禾低头道。
“影六,影七也自愿加练一周。”影六,影七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自愿加练。”几个侍卫一起道。
加练和普通的训练不一样,难度系数也不一样,都是极苦极累且持续时间长久的。
楼谪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绵没料到这个情况,乖乖地被楼谪认真地这擦擦那擦擦的时候,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正常训练就行,加练什么,你们都加练去了谁保护我啊。”
楼谪浑身干干净净的青色华服此时也染上了点柳绵身上的汤料,楼谪毫不客气地在火锅味儿的柳绵揽入怀中,在额上轻吻了一下,“我考完了,我保护你。”
柳绵瞪了楼谪一眼,小声跟楼谪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没必要加练,这次又不是他们的问题,那人突然发疯谁也想不到嘛。”
“但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自罚了心里也舒服一些,你就别管了,越拦他们心里越慌。”楼谪轻声解释道。
柳绵完全不理解,用众人听不见的声音对着楼谪嘀嘀咕咕道,“哪有人喜欢受罚啊,还不是你冷着脸太吓人了,你笑一笑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紧张的。”
“我笑不出来。”楼谪看着柳绵还在嘟嘟囔囔帮别人说话的样子,语气漫不经心道。
“哎哎哎,我这不好好的,你打住啊,好好,我不管我不管,我们等会儿一起把柳宁送回柳府吧。”柳绵服软退步,软声跟楼谪商量着。
“听你的。”楼谪道。
孙大夫从药箱里找了纱布暂时给柳宁绑上,柳绵扶着柳宁上了马车,然后转身跟安禾说话,“安禾,你去跟爹亲说一声,我和夫君去送柳宁就行。”
“好,少爷姑爷一路小心。”安禾道。
“嗯嗯,没事的,你们都回去吧。”柳绵踏上马车摆了摆手。
楼谪留在前面驾马,在柳府门口停下,准备拉柳绵下车,但车帘一掀,就见眼睛蒙着白布的柳宁问道,“哥夫是将马车停到大门了吗?”
楼谪嗯了一声。
“还是不要走正门吧,我们从后门进去,这个点爹和小娘都在,走正门难免询问,又平白生些是非出来。”柳宁有所顾虑地轻声建议道。
“无事,爹和小娘不会说我们什么的,我们刚好从正门进去交待些事情与他们。”柳绵捏了捏楼谪伸过来的手,便松开了,扶着柳宁下了马车。
楼谪收回了落空的手,跟着二人一起慢悠悠地进了府。
柳宁刚踏进院门,就传出柳成暴怒的声音,和花瓶被砸碎的声音,和女子惊呼哭泣的声音,“你这歹毒的哥儿!还有脸来我府上,我柳成没你这么歹毒的儿子!还有脸踏进我府,是谁把你放进来的!以后也不用留在我府上了!”
柳宁的脚步顿了顿,拉着柳绵手的胳膊收紧了几分,“要不算了吧,其实,我已经被父亲赶出来了,我现在暂住在城西的一处小院落。”
柳绵没想到他的境况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楼谪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此事,那日暗卫回来便跟他汇报过了。
柳成的标准是将柳绵带回一起吃顿饭好好聊一聊,柳宁连着几日上门道歉无果,自然勃然大怒,将柳宁赶了出来,柳宁如今也不是如他所言住在城西的小院落,而是当了些金银首饰,租住了一个很破败的小屋。
柳成这个人,哪怕如今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他也要保持他家主的尊严,实在是柳绵自小便太有主意,让他很没有大家长的威严,他不愿意跟孩子低头,只想着在饭桌上聊两句,借着他惩罚了柳宁的由头表达一下他的歉意。
可是这份迟来的还夹杂了利益关系的歉意要来有什么用,还平白生几分恶心,若是柳绵还是他掌控下的孩子,一辈子可能都等不来他的认错,柳宁当初撒谎的事情可能一辈子都被不会被大家提起。
楼谪不相信柳成当年没有看出来柳绵是被冤枉的,甚至就是因为柳成对柳绵的不喜,无声纵容了这一切的发生,不然哪有一个父亲看着自己幼小的儿子被打晕过去后,还又补了七个大板。
他想让柳绵记住这个威慑,以此树立父亲的威严,但柳绵从未遂过他愿,哪怕再苦再难,他也抓紧属于自己的一线生机,从不会被压倒。
“父亲好大的火气。”楼谪抬手接住迎着三人面而来的瓷杯。
柳成听着声音不对,起身眯起了眼睛,见三人走进后,大骇又有些惊喜,表情因为情绪转化,笑的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