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谪默不吭声地把柳绵手边的酒杯填满了茶水,柳绵只觉得不对劲,倒也没特意在众人面前给柳宁难看,毕竟他是楼谪的夫郎,以前名声如何无所谓,可楼谪现在可是案首了,他这个夫郎自然不能掉链子。
柳绵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水笑了笑,“你能想明白就好。”
柳宁那双眼睛迅速积攒起水雾,柳绵心里一咯噔,这样子和小时候每次要颠倒黑白的时候一模一样,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柳绵都想喊人把柳宁拖出去了。
结果柳宁偏过头抹了抹眼泪,“哥哥,你实在是太善良了,你还是罚我吧,小时候你受了不少委屈,我实在是太坏了,你打我吧,不然我心里都过意不去。”
柳宁说着就要拉起柳绵的手往自己身上打,柳绵反应极快地躲开了,楼谪也站起来挡住了柳宁,眉心绞了一下,“你到底要干嘛,你过意不去自己扇自己两巴掌就好了,别扯吧我夫郎。”
一院子那么多人呢,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柳绵赶紧把楼谪拉坐下了,不认可地捏了下楼谪的手心,小声道;“你干嘛,快坐好,吃你的葡萄去,这么多人呢,谨言慎行,我现在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会注意安全的,你亲自培养的还不放心,楼大侠。”
清脆的一声响起,嘈杂的席面一下安静了下来。
正在安抚楼谪的柳绵缓慢地回过头,就见柳宁一边脸迅速起了红印,眼泪和断线了的珠子似得往下流,“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楼谪浑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苦肉计都用上了肯定不安好心,楼谪冷声说了一句,“别理他。”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视线,柳绵一个头两个大,“我本来就没怪你啊,你搞这一出干嘛,这么多人呢,你让大家怎么想,我欺负庶弟?”
柳宁忙摆了摆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哥哥,哥夫人都很好,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我在道歉。”
柳绵温和淡定地对堂中众人笑了笑,“庶弟太小不懂事,打扰大家用餐了,大家继续,我和弟弟去屋里处理一下私事。”
楼谪本来还想起身跟着,被柳绵瞪了一眼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回板凳上小幅度地瘪了下嘴,继续剥葡萄,给暗卫打了个手势,在树上吃糕点的暗卫立刻移动到屋顶上。
卫兆也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不需询问,林永安已经主动解释上柳家现状。
“听着,你还挺支持这柳郎君,因着楼谪的缘故?”卫兆道。
“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了,主要下官与柳郎君打过交道,确实并非传言那样,相反通情达理,见识不凡,而且若真如传言那般毒辣愚蠢怎么能把楼谪那么聪明的小子吃得死死的。”林永安缓和气氛地调笑道。
卫兆没有评价此事,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楼谪这赘婿的身份,入了仕途,可得遭朝中不少老古董弹劾。”
林永安心里咯噔一下,卫兆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可太大了,不过看了楼谪两篇文章,却已经说到楼谪被言官弹劾之事上,朝上能被弹劾的人,身份可没几个低的,虽然林永安也相信楼谪会走到那一步,可如此早就从卫兆嘴里说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卫兆对楼谪可不是一般的看好啊。
林永安没敢接话,毕竟官场最忌拉帮结派,卫兆已经表现青睐至此,林永安反而不能再替楼谪说话。
而卫兆下面又说的一句话,林永安更是不敢接了,他感叹似的道了一句,“不过现在小孩心思是多,我家那群孩子们也是,上至二十余岁,下至八九岁各有各的心思,一个县城商贾家如此也正常。”
林永安忙敬了卫兆一杯,“大人辛苦。”
卫兆这次连酒杯都懒得抬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绵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宁有些不耐,“现在没人了,你不用再装了,有事说事,没事别浪费我时间,再磨叽我就喊柳成把你带回去了。”
柳宁抹了抹眼泪,“哥哥,我真没有在装,我就是想给你道歉的,刚刚就是想跟你私下说,怕影响不好,你要让我在那说的,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呜呜呜我太笨了,说个话都说不明白,哥哥,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上次你跟我说了后,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你是真的在为我好,程逍年确实并非良人,我之前太过偏执了,一心就想超过你,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
“这是这是程逍年那个渣宰给我的药,哥哥,说让我下在你的饭菜中呜呜呜,不仅要影响哥夫考试,还要毁了你啊,呜呜呜哥哥我虽然讨厌你,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你啊,这么阴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我是真的看清他了,他太恐怖了,而且这么久了他一直口头上说娶我,但其实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就是一个混蛋。”
“这种事我不敢跟父亲讲,也不敢跟小娘说,二哥上次落榜了我更不敢去触他的霉头,思来想去,脑子里都是哥哥当初对我的真心劝谏,是我不识好歹,错信他人,我今日也不求哥哥能原谅我,只是想让哥哥注意程逍年,别着了他的道,哥哥。。。这些年我真的对不起你。”
柳宁说的诚恳,柳绵都辨不出真假了,看着柳宁放在桌上的药包,转移话题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离魂散。”柳宁红肿着眼睛说道,“哥哥,这次我没按他的计划行事,他肯定会生气的,不过没关系,我这样的坏人,本就不配光鲜亮丽的活在世上,是我的报应,哥哥多注意,保护好自己,哥夫不喜我,哥哥提醒他多注意程逍年那个小人,他一次不得手肯定还有下次,程家也是家大业大,你和哥夫保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