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脸立刻黑了,像被人兜头一个大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他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愤愤不平地回到丞相府,和门客们抱怨:“太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一心为他筹谋,他居然不向着我而向着鹿鸣那个死丫头!”
“丞相莫要生气,公主婚事在即,也上不了多久的朝了。等公主做了太子妃,难不成还天天上朝刺眼不成?”有门客安慰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太子殿下重新称帝……”
“唉,说的容易,陛下看起来病恹恹的,偏偏有个神医,灵丹妙药地吊着,拖着拖着,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王宏犯愁。
“这还不容易吗?陛下相信神医,但神医医病却医不了命。何不为陛下献上仙丹,告诉陛下药到病除、百病俱消?”门客施施然道。
“从哪里弄仙丹,才能让陛下相信呢?”
“听说金陵城新来了一位神仙似的道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掐指一算,就断人祸福,符水驱邪,灵丹治病,可是灵验得很啊!”
“那道长叫什么名字?还不快快请来!”
“听说姓楚,名为楚天枢。”
三日后,丞相向太子进贡仙丹,太子奉于御前。
又三日,天子吐血身亡,震动天下。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姬泽死了,在服了三日金丹后。
廷尉鲍诚表示质疑:“这金丹是丞相献上的吧?”
王宏马上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蓄意谋害陛下不成?”
“我只是提出疑虑而已。陛下虽受了伤,但原本也能进食,能说能写,还能过问朝政。结果丞相非说桑神医的治疗没有效果,你有仙丹要奉上。这所谓仙丹来自何处,药效如何,是否对症,一应不知。”廷尉冷冷道,“换药之后,才短短三日,陛下就突然吐血昏厥,气息全无。难不成你全无责任?”
“休要血口喷人!我乃国舅,皇后是我妹妹,太子是我外甥,我对陛下素来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暗害陛下?”王宏大声道。
“你有没有暗害,不是你说了算的。”廷尉转向沉默的太子和皇后,“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臣请彻查此事。”
皇后娘娘默默垂泪,置若罔闻。
太子作出为难的表情:“这……不合适吧?”
“敢问殿下,哪里不合适?”廷尉逼问。
“父皇的伤本就是很难治的,桑神医也曾说过,不过是用最好的药材温着,听天由命罢了。如今伤情恶化,猝然驾崩,也是合乎情理的,应该与丞相无关。”姬琮为舅舅说话。
“应该?”廷尉冷笑,“难道臣等办案,也用‘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汇来糊弄天下人吗?”
“这……廷尉何故咄咄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