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点颔首,回道:“小女子家境贫寒,因无地方所住,便在蟠香寺租了一间小院,得一遮风避雨之处。”
闻得此言,陈淼面色一顿,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少女,出声询问道:“敢问姑娘贵姓?”
少女清雅的眉眼蹙了蹙,心下便有些不喜,不过还是如实回道:“贵姓不敢当,小女子敝性邢。”
姓刑,且又在蟠香寺做租客,一身的清丽出尘,不佯羞诈愧、轻薄造作,犹如孤云出岫,淡雅照人。
这般人儿,定是那“淤泥里开出的青莲”,闲云野鹤的邢岫烟了。
倒是没想到这么戏剧化的便遇见了一位金钗,怪道这山野间能出这么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
不过细细想来,又不觉得戏剧,毕竟这邢岫烟早年的确是与妙玉做邻居,陈淼来玄墓山寻妙玉,遇见邢岫烟也不足为奇。
沉吟一声,陈淼轻笑着问道:“刑姑娘面对一群陌生之人还能镇定自若,这一股淡然之气,还真是不同凡响。”
听到这话,紧随着的锦衣卫目不斜视,他们知晓这位端王殿下的秉性,想来是见着山野丫头颇为清丽,便起了猎奇之心。
锦衣卫自觉的放缓脚步,拉开了一个身位,免得打扰殿下泡妞。
邢岫烟眉眼淡然,清声道:“公子一瞧便是气度不凡,且身边带着的护卫威风凛凛,可见并不是什么歹人之流。”
实话实说,邢岫烟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也颇为忐忑,不过瞧见这一群人皆是相貌堂堂,便知晓他们不是寻常之人。
再者说了,对方若真有歹心,自己也跑不脱,说不得还会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便泰然相对。
陈淼点了点头,心下也颇为赞同,毕竟一个人的气质,某一种程度上也代表着一个人的品性,这都是堆积出来的涵养。
当然,衣冠禽兽一类就无话可说。
轻笑一声,陈淼抬眸看了一眼那似是不见底的台阶,询问道:“邢姑娘,我们需要走多久才能到蟠香寺。”
邢岫烟轻声回道:“步行两刻钟左右。”
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瞧着邢岫烟端着的那木盆里刚洗好的衣裳,陈淼心知这就是住在山上的不便利。
估摸着蟠香寺的人要是洗衣服的话,大概都是要下山一段路,若是困难,还需要挑水上山,以备不时之需。
转眼间,便步行了半个时辰,邢岫烟立在寺庙前,说道:“这就是蟠香寺,公子若是要进香的话,可去寻庙里的师太,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陈淼抬眸看了一眼那“蟠香寺”的牌匾,心下暗自点头,凝眸看了一眼那眉眼清雅的邢岫烟,从腰间香囊掏了一锭金裸子,说道:“劳烦邢姑娘了。”
邢蚰烟瞧着那金裸子,弯弯的眼睫蹙了蹙,平和道:“小女子原本就是要到寺里,所谓“无功不受禄”,公子无需客气。”
陈淼心知这邢蚰烟安贫乐道,淡泊名利,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将金裸子塞了过去,旋即便领着人大步朝寺里走去。
邢岫烟手中捏着金裸子,抬眸看着陈淼,两弯长长的眼睫颤动,清丽的明眸闪了闪,芳心暗道这少年颇为怪异。
不过邢岫烟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也进了寺庙,朝另一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