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着穿透力的嗓音猝不及防的横插而至,打断了他的话。
寻声瞧去,不远处但见一匹白色快马缓缓停下,马背空空,而他们近前已翻空落下一人。
来人眼神淡定,一袭绸子黑袍,右侧脸颊上落着一条狰狞刀疤,竟是……刘郁白。
“诸位,久违了!”
刘郁白微微一笑,只是笑中藏着几多苦涩,还带着些许平静,他忽从腰间解下个老旧葫芦,仰脖灌了几口。
见强援赶至,几人本该欣喜,可见其只有一人,又见那葫芦,俱是眼瞳一颤。
当年初见这状元郎,丰神俊朗,气质不俗,可谓记忆深刻,如今竟也落得这般恶相。
再有便是苏灿、林福成与之一同北上的,如今……
好在这人竟也步入了通玄。
不到四十岁的通玄,天分之高,端是惊世骇俗。
就连甘凤池亦是凝目定睛,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不俗!”
“话多费神,姓甘的,老夫这些年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与你再斗一场,今日……”杨露禅须髯雪白,似是已等的不耐,嗓音洪亮中气十足地道:“道高道低,一战决之!”
气氛瞬间沉凝下来,长风掠过,肃杀冲天。
李存义与程庭华几人已在顺势后撤,如今这是“通玄”之争,他们上场反倒会成拖累,只能在一旁掠阵。
南北合力,正是要一会这活了两百年的传奇。
甘凤池欣然相邀,“请!”
“请”字出口,他身形摇晃一闪,双脚未动全凭脊柱的崩弹之劲腾挪,星夜之下,直如一缕横空挪移的轻烟,一晃一掠,人已鬼魅般在十数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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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二人追逐跟上。
杨露禅面色红润若婴儿,双拳一提,宽大袖筒中如有罡风挤出,起手便是杀招,却是捶法。
打法看似与宗师无甚差异,但那“噗噗噗”的震空之声却令近处的李存义几人皆凝神细看,感受着胸腹间的气息竟能被其勾动,再看拳外半尺的草叶能无声炸开,无不是吃惊震讶的同时暗呼大开眼界。
内家拳的打法,一招一式,发劲催力皆以筋骨气血为凭依,打来打去,唯有拳拳到肉方有杀机,招至要害死穴方得胜机。
但杨露禅这捶法,却是将拳劲所起的震荡之音以某种想法透拳而发,哪怕拳未到肉,亦能隔空伤敌,若是一拳砸中,怕是外表完好,然内里五脏俱伤。
果然不愧是一派祖师,别人还在想着如何摸索身体内的关窍,这人已打破常理,琢磨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打法。
另一人是孙禄堂,拳意弥散,拳风锐急,然出拳起招尽是封锁甘凤池的周身虚空,看似招招落空但每拳落点却直指敌手死穴要害。
甘凤池身后亦有二人,董海川与刘郁白紧追贴上。
刘郁白脚下摇晃一赶,看似摇摇晃晃,如醉酒踉跄,不想速度快的惊人,两手虎口开合如钳,又似端杯,双脚紧跟朝其腿弯扫去,双手扣打其脊柱。
董海川双臂一振,双袖迎风鼓荡,呼的如运两翅,翻飞似鹰,掌势从天而降,已拍向甘凤池的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