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凝,雪住。
几骑快马自远处赶来。
飞奔的马蹄声来的极快,似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一个个当即提起十二分精神,侯着这一战。
王庄内的村民早已被转移走了,整个庄子只剩下他们这些人。
原本陈拙是想着倘若有大批人马来追,就在此地应付,不想大军没杀到,追来了一个老怪物。
与其一同来的还有三骑。
就好像知晓村子里有埋伏,三人远远绕了半圈,突然分散开来,来势汹汹,朝王庄逼来。
风已停,天虽未亮,然雪夜却亮。
仿似阴霾笼罩下的暮色,偶有一股凛冽北风卷过白茫茫的大地,刮出一阵呜呜的异响。
徐三爷抿了口烧刀子,紧了紧领子,缩在高台上的一角,枪口轻抬,瞄向了当中的一匹快马。
陈拙见那甘人龙未有踪影,心一沉,从贴身的布囊中取出一件玉匣,然后打开。
玉匣长约尺许,两指来厚,一掌之宽。
想是多年贴身而藏的缘故,玉匣早已沁上了一层细腻的膏色。
玉匣轻轻一启,陈拙出手如电,也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枚竹片刀,刀子一进一退,已从中挑出一截细长的须子。
这便是那颗九品叶的棒槌。
不等细看,玉匣又已合上,被陈拙小心收起。
匣盒不过一尺有余,那须子拿出竟两尺还长,茬口较粗于丝发,参皮干瘪,老皱似鳞,被陈拙飞快含进口中;也不咽下,口舌间泌出的津液立时添了几分苦味儿,且越来越浓,而后回甘入喉。
陈拙抿着滋味儿,气息暗自吞吐起来,催动着气血,加快药效的发挥。
可徐三爷瞄着瞄着,忽觉不对,眼皮子一抖,忙扭头急声招呼道:“小心,马背上的是假人!”
陈拙眯眼急瞟,就见马背上的人都不动弹,只是趴着,抬手三柄飞刀已接连打出。
飞刀破空,刀光掠过,已拐着弯的扎在了三人的身上。
遂见三具草人翻下马背。
陈拙与宫宝田互望一眼,紧跟着不约同回望,目如冷电,眼透精光,眼神扫过四方。
“兴许已经潜进来了。”
既是大内高手,还是善于铲除异己的刀子,暗杀潜行的功夫绝对是一等一的。
还有那老怪物。
方天不急不慌,冷笑着,“就怕他们没进来,点火!”
底下人一听,当即取出一副副弓箭,箭簇一燃,射了出去。
四下堆放的干柴,还有火油,遇火便燃,瞬间延伸出一条条火蛇,蔓延向四面八方。
破落的村子不过十几个呼吸已然被火海包围,且村内的房屋多是茅草铺顶,还有他们事先堆了柴火,火势难挡,滚滚黑烟如一条条黑蟒在雪夜中升空。
转眼,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整个王庄就像个“井”字,而陈拙他们所在的院子正在火海中心,四面积雪阻了火势,正面还留了一条路,唯一的一条路用以进退,也是用来等那些人现身的。
火势一起,火海中果然有了动静。
“嗡……”
嗡鸣忽至,一抹黑影携狠厉杀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