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若有所思,看了看天色,又看看那石刻街额,心里估摸着时候。
却说正侯着,街边突的摇摇晃晃走来一老乞丐,腰间系着一个朱红色的大肚葫芦,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脚上穿着草鞋,隔了老远已能闻见那股子酸臭味儿,疯疯癫癫的,脚下划着积水,嘴里哼着小曲儿。
“高手!”
陈拙面上不动声色的瞥了瞥老乞丐那跌跌撞撞的醉步,眼里已见异色。
那步伐看似飘忽虚浮,实则步步生根,好不沉稳。
正自惊诧间,街上又行来几人,俱是清一色的短打,虎背熊腰,貌若门神,一个个步伐矫健,但有的奔虎步,有的脚下轻灵,有的转脖顾盼好似只豹子,分明是把洪拳练出了气候。
其后还领着一拨黑衣黑裤,黑鞋白袜的汉子,个个凶神恶煞,衣褂一敞,底下全别着刀子。
粗略一瞧,不下两三百人。
等人全进了东华里,陈拙一瞥那瘫在一颗大树下的老乞丐,正想起身,这雨里又见来人。
那是个铁塔般的大汉,面如黑炭,猿背蜂腰,个头高的吓人,太阳穴高高隆起,可一张脸却好似个病鬼,活像个雷公,脑后垂了条枯黄的辫子,面上无眉,生的奇丑,眼窝凹陷,一对狭长的眸子冷厉迫人,见者无不退避三舍。
“这人定是个横练高手。”
连三姐都看得一个激灵。
陈拙暗暗拿自己和对方比了比,此人的个头怕是奔着两米去了。
“听说白莲教里也有横练功夫,独树一帜,啥时候让我也瞧一瞧。”
他眼里有的只是异色,没半分惧色,甚至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
北边的高手他见过不少,三大内家拳除了太极还没见过真髓,八卦已是气候初成,再有形意的猴形,如今又有郭云深这位大宗师时常点拨,差的只是时间罢了。
这练功的火候虽说急不得,但打法和经验却得千锤百炼才能练上身。
唯一的办法便是与人交手。
生死间的紧迫感,能令人心神凝练。
不想输那就得想尽一切打法去打赢对手。
他已是下定主意,等把金楼彻底稳定下来,便去香江好好锤炼自身的拳意,彻底沉淀一番。
就像郭老告诉他的,他这种人不适合成明事,但却是做暗事的一把好刀,最适合用来杀人了。
“你在这儿侯着,我事儿办完了就回来。”
陈拙给三姐交代了一下,已从伞下走出,几步过后顺手往那乞丐的破碗里抛了两枚龙洋,抬脚去的快急。
他双眼一闭,脚下不停,脑海中飞快浮现出那只山魈蹬墙走壁、纵跳扑人的凶厉身形。
下一秒,陈拙双眼顷刻便睁,气机已然大变,眼泛凶光,屈腿塌腰,纵跳一蹦,脚下踩着房墙的青砖,只飞赶出两步,提气缩身一跳,眨眼人已翻上屋顶,踩瓦爬墙,手足并用,快如鬼魅。
树底下的老乞丐不知何时睁开了醉眼,望着扑入雨中的陈拙眼露奇光。
“形意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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