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目光落在了刘俊身上,“宝弟,宏哥想听听你对立嗣之事有何看法?”
刘俊心中一惊,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轻易表态。
他低下头,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宏哥,此事关乎国家社稷,小弟不敢妄言。不过,既然兄长有命,小弟不敢不答,自兄长以上几任帝皇,哪个不是小小年纪便被权臣或外戚左右?”
刘宏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刘俊会这样回答。刘俊说的被左右,那是往小里说了,给面子的一种说法。作为当事人,他如何不知其中苦处,回想自己小小年纪入宫,朝中文武百官谁给过他面子?
这边吵来那边闹去,谁又过问过他的感受,偏偏权臣与清流争吵不休的时候又要都请他来作主。年幼的自己真想拿鞋子往这帮人的脸上呼去。
偏偏这种情况下,无威无权的自己却又是怎么说都是错的。
自己说了答案,但那帮子人还是继续争吵,没人拿他当回事,然自己却又偏偏拿着这伙人没办法。
上朝,对年幼的自己无异是最痛苦的折磨。
个中苦楚,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宝弟的意思是。。。。。。”刘宏的话音拖得老长。
刘俊抬起头,看着刘宏,说道:“宏哥,自古以来,皇帝登基时的年纪各不相同。有些皇帝年幼登基,需要依靠大臣辅佐;主幼臣强的害处如今已展现出来了,从大哥往前推,哪个皇帝能做到掌控朝堂?有些皇帝年长登基,则更有经验和智慧。立嗣之事,应当综合考虑诸多因素。”
刘宏听了刘俊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刘俊说得有道理,但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挥了挥手,示意刘俊退下,然后独自思考起来。更觉刘俊仔细分析的皇权、外戚与宦官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很对。
他深知,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但往往受到外戚和宦官的影响和制约。
“娘,我觉得宝弟越来越神秘了。”
董太后在刘俊退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坐着,看着两个孩子辩论,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此时见刘宏问自己,她却是不解,不禁问道,“我儿这话何意?”
“娘,你还记得那次宝弟北征中毒回来说的话没有?”
董太后当时见刘俊全身乌黑,整个人都已慌成一团,哪里记得刘俊说了什么,不过还是皱了皱眉,“我儿想要说什么?”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话宝弟当日自以为命不久矣,便当作身后事一般与我交待。也就是说在两年前,宝弟便知道这句话了。那天他还说了要提防头裹黄巾之人,那不就是黄巾军吗?”刘宏引导着自己老娘回想当日的情景。
董太后皱了皱眉,经刘宏这么一提,她也想了起来,“宏儿是说宝儿与黄巾军有串通之事?”
“非也,事后我曾问过他,他只回答我是跟左道人学艺时某次机缘,得窥命运一角,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宏儿是说宝儿可以预见未来发生之事?”董太后惊道。
“嗯,我有此怀疑,不过,他这次又专门来为黄巾请旨,估计他是看到了黄巾军失败被汉军杀得太多,心生不忍,便来此请旨,避免此事发生。我们时刻关注战局与双方伤亡情况便知。”刘宏的头似乎前所未有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