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怡知道盛秉文有错,她实在没想到,她前脚刚走,盛秉文后脚就给宁维舟纳了妾,
纳就纳了,可为什么要纳陈伯昌的妻妹?
纪月怡心中也膈应的很!
若是当时她在家,定然是要极力劝阻的!
不过纪月怡回来后,听府里的人说,大将军对刘碧颜是宠爱有加的,甚至为了刘碧颜,和正房主母都闹得不相往来,
小夫妻间的家务事,纪月怡管不上,但她心中是有不满的,
怪宁维舟一点不体恤孕中的妻子,怎好让一个妾室爬到正妻的头上?
一个家族,若没了规矩,行事就会乖张出格,家族也会因此惹来大祸!
所以纪月怡回来的这两天,没给过刘碧颜好眼色看,
这府里的人都是她选出来的,自然也懂得看脸色,正经主子回来了,刘碧颜一个妾室,只比下人高那么一点,往日上赶着拍马屁的,现下路过院门口,脚步都要迈快些!
“那好,我让人抬个软榻来,非晚好坐的舒服些。”纪月怡没再分辩,
日后这宅子里人的前程,都在宁维舟一人身上,
他若高兴了,那所有人都能高兴,他若不高兴了,所有人只有更不高兴的!
再说,纪月怡也确实心疼顾非晚,这个姑娘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从前的女儿,也是外表柔和,但内里却是要强的,
一通安排后,顾非晚舒服的窝在了软榻里,
刘碧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宁维舟正在剥橘子,
这是江南早橘,青皮橙肉,九分甜一分酸,很是招女子和小孩喜欢。
顾非晚临盆前两日,“宁维舟”还给她剥过!
刘碧颜记得,当时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宁维舟”隔着纱帐,替她剥了好些个橘子,还温情脉脉的叮嘱她:
“橘子性热,你浅尝即可,不要多吃,回头身上不舒服,又要折腾人!”
刘碧颜极享受这样的宠爱,娇娇弱弱的应了一声,翻身又睡了过去。
可现在,宁维舟居然对着顾非晚,也是这般温情,甚至还将橘子捂在手里,怕冻着顾非晚的牙齿!
宁维舟不应该已经厌弃了顾非晚的吗?
就算自己犯了错,可刘碧颜明明记得,宁维舟同她说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其他人的,与他无关,他现下不关心,以后也不会关心!
可短短几日,该是她刘碧颜的宠爱,却瞬间又换了人,男人当真能凉薄至此?
刘碧颜未语泪先流:“大将军,奴家知错了,您怎么罚都是应该的,奴家毫无怨言,可奴家当时是见外祖真是不好,怕宋大夫一走,外祖有个不好,您又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维舟没有回应,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手中的橘子就是他眼下既重要的事,
刘碧颜偷偷瞄了一眼顾非晚,见她脸色红润,虽然歪倒在榻上,但通身的气度比之生产前,更多了两分沉稳。
刘碧颜心中有些失落,她以为顾非晚经历了难产一劫,如今该是灰头土脸的样子才是,
这般容光焕发,显见是顾非晚身边所有人,用了极大的心力去滋养的结果。
她的视线又转回宁维舟身上,刚才一路的忐忑全转为了委屈:
“大将军,奴家比不得姐姐曾经养在官家,见多识广,心中有丘壑,奴家只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妇人,只知道靠着夫君,听夫君的话,夫君不在,外祖突然病重,奴家实在是慌了神,所以才去求姐姐,但奴家绝对没有故意想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