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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满堂哗然。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有人斥责陈灿耀不顾祖训,目无尊长;有人深恐陈家清誉毁于一旦,坚决反对这门亲事;更有人惋惜陈灿耀前程尽毁,为儿女情长所累。
“这陈灿耀简直是疯了!竟敢悖逆祖训,执意娶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
“放着司业大人的前进不要,要找一个离畔女子?陈公子这番行径,简直就是在往陈家脸上抹黑!”
“唉,可惜了一个好端端的陈灿耀,若能专心仕途,前程锦绣,谁知会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说到底,还是太年轻,禁不住诱惑啊!”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陈灿耀的一番痴情是天大的罪过。
终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起身,将手中佛珠一收,朗声道:“诸位,眼下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依老朽看,这件事必须严惩!当年陈老爷爷定下的规矩,绝不能坏!陈公子若是敢娶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家法处置!”
“对!老太爷说得在理!”有人附和道,“咱们陈家的家法家规,岂容他一个晚辈来破坏?”
“陈灿耀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竟敢悖逆祖训,公然挑衅!这口气,我们陈家可咽不下!”
族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义愤填膺,跃跃欲试。眼看众怒难犯,陈老爷虽是心痛爱子,却也无可奈何。他喟然一叹,沉声道:“那依照祖训,就责打陈灿耀一百大板,废除他的继承权,逐出家门!”
众人一听,登时鸦雀无声,个个面露惊恐之色。要知道,陈家家法何等森严?一百大板,足以致人于死地!而逐出家门,无异于断子绝孙,永世不得翻身!
“当年陈老太爷就是这般赶走了他的亲侄儿,可把那小子活活打死了。”
陈夫人一听这话,霎时脸色煞白,娇躯微微颤抖,强忍泪水,哀求道:“叔公,我家阿灿虽然犯了错,可这也太狠了吧?他还年轻,一时糊涂,难道就要了他性命?就不能从轻发落?”
她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嘘声。
众人纷纷斥责道:“孩子都是你们惯的!这般悖逆家规,岂能姑息养奸?”
“大嫂也太偏袒阿灿了!若是换了别人,哪里还有命在?”
“要我说,就该按祖制办!陈公子这般忤逆不孝,就该打他个半死,逐出家门!”
陈夫人见族人咄咄逼人,不由得心头惶恐。她颤抖着双唇,似要再为儿子求个宽恕,却被陈老爷一个眼神制止。
“行了!这事儿,容不得商量!”陈老爷森然起身,走到陈灿耀面前t,问道:“阿灿,你可知错?”
语气森冷,透着一股杀气。
陈灿耀虚弱地睁开双眼,目光迷离,声音嘶哑难听,却依旧倔强地道:“我没错!我就是要娶晓蝶!谁也阻止不了我!”
这番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场众人无不面露骇然之色。陈老爷勃然大怒,一掌击在案上,震得满堂哗然。
“好,很好!陈灿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顶撞为父,悖逆祖宗!来人,给我打!今日,我就要让你尝尝违抗家法的下场!”
话音未落,两名膀大腰圆的家丁早一左一右架起陈灿耀,将他按跪在地。一人高举板子,朝着陈灿耀的身子狠狠抽去。
“啪!”一声脆响,陈灿耀闷哼一声,脊背猛地一颤。
“还不认错?那就继续打!”陈老爷怒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十数板子再次落下,直接将陈灿耀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触目惊心。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阿灿!我的儿啊!”陈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将阿灿揽入怀中。柔软的身子紧紧覆在陈灿耀身上,似乎要用血肉之躯,为儿子阻挡所有的伤害。
“放开他!这逆子,该打!”陈老爷喝道,扬起巴掌,就要叱退陈夫人。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蓦然响起,震慑全场。
“我偏要娶她!谁也阻止不了!”
陈灿耀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挣扎着爬了起来。他伏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揪住胸口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吼道。尽管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奄奄一息,那份倔强的爱意,却是愈发炽烈。
“你……你……”陈老爷被儿子的执拗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着陈灿耀,眼中喷出烈焰,恨不得将这个逆子千刀万剐。
“老爷,要不……先让少爷歇歇?”一旁的福安小心翼翼地劝道,生怕陈老爷一时气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歇?他怕吗?”陈老爷冷笑一声,眸光阴鸷,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陈灿耀生吞活剥,“违抗家法,不尊祖训,这样的逆子,留着何用?打,继续打!”
“老爷!求求你,放过阿灿吧!”陈夫人哀嚎一声,疯了一般扑到丈夫脚下,泪流满面地求饶,“阿灿已经这样了,你就饶他一次吧!再打下去,他会死的啊!”
“死?”陈老爷冷哼一声,语气森然,透出一股杀气,“我告诉你,在他认错悔改之前,我就是打死他,也绝不心软!”
众长辈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一时拿不定主意。陈家家法如此森严,若是轻易放过陈灿耀,只怕会让那些晚辈有样学样。可眼下这般情形,若是再打下去,陈公子只怕凶多吉少啊!
眼看众人沉吟不语,陈老爷环视四周,冷冷道:“怎么?诸位对我的决定有何不满?”
“老爷息怒!”为首的老者连忙出言劝阻,苦口婆心地说,“陈公子虽然犯了错,可到底还是陈家血脉。再者,他年纪尚轻,一时糊涂,还请老爷从轻发落。依老朽看,不如先将陈公子关起来,严加管教,待他认错悔改,再做定夺。这样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