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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林素曦这时已然疯疯癫癫,口中胡乱叫嚷着什么,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墙上那个模样夸张、形态奇异的人形靶子。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她低吼着,竟如同一只走兽般,口沫横飞,舞动着匕首对着那靶子乱捅乱刺。
“万福万福!小姐您快住手啊!”众人被眼前这一幕吓破了胆,忙扑上前去,用力扳住了林素曦的手臂。
“放开我!放开我啊!”林素曦嘶吼着,疯狂挣扎,狠狠将她们甩了出去。她胡乱大喊着,忽然从地上捡起几块镜碴,对着墙上的那个靶子狠狠掷去。
“贱人!你给我看着!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只能在地狱里永世承受折磨!”
她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将那模糊不清的靶子当成了唐晓蝶的化身,恨不得将它生吞活剥了一般。而那靶子也果真被她用力摧残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到处是刀痕和砸击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
丫鬟们吓得浑身直哆嗦,哪里还有半分勇气上前。她们相互搀扶着,被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主子吓破了胆,浑身无措。许久,才有一个稍微机灵些的小丫头小声说道:“小姐……您且住手罢!这般行为,禽兽不如啊!恕罪,您可曾想过会……会被人所不齿?”
小丫头的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终于让林素曦清醒过来。她突然止住了狂暴的舞姿,怔怔地扫视着满地的狼藉,以及墙上那已无法辨识的靶子,瞳孔骤然一缩。
“我……我这是做了什么?”她喃喃自语,面容已然狰狞无比。只见她慢慢松开了手中的匕首,任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张大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随即双膝一软,跪倒在那一地狼藉之中。只见她痛苦地抱住了头,双目圆睁,神色恍惚而疯狂:“我这是在做什么啊?我……我竟然已经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啊啊啊啊!我恨……我恨啊!”
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喉咙里似乎在滚动着某种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兀自抱头痛哭,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就这样蜷缩在狼藉中,任由污浊的泪水打湿了地面。
丫鬟们被她这副癫狂的模样惊吓住了,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劝阻分t毫。
“小姐啊,您可不能就这样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啊。”红蔓轻轻拍着林素曦的背脊,劝解道,“您要明白,这样下去只有自我毁灭的份。倘若被老爷知道了,只怕也要受到严惩啊。”
林素曦听到这话,竟如梦初醒般突然瞳孔一缩。浑身一哆嗦,方才疯癫的狰狞神态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丫鬟们,森森冷笑了一声。
“你们这些下等人,也配教训林素曦吗?”她森然一笑,盯着那群丫鬟们,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威严,“今日之事,你们个个给我牢牢记住了!我虽然疯癫一时,却也并非无的放矢。那个贱人唐晓蝶,早已将我们林家的脸面扫地,岂有不报的道理?!”
她冷冷地扫视着满地的残片,以及那已成了累累废墟般的靶子,眼中渐渐渗出一股无比狠厉的杀意。
“你们看看,这就是我对付那个贱人的决心!”她说着,突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对着那已不成形的靶子就是一阵乱捅乱刺,“我就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让她在九幽地狱里永世受尽折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放过她!”
丫鬟们听到这番话,无不胆颤心惊。只见红蔓默默上前,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林素曦先是一愣,旋即双目一凝,目光越发阴鸷起来。
“是啊,说得很有道理。”她低声自语,注视着地上的狼藉,语气中满是疯狂和决绝,“我不能就这样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我要时时镇定下来,施展绝招,一步步痛击那个贱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越说越是激动,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而疯狂。那双本该温婉秀美的凤眸,此刻竟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宛如修罗夜叉一般可怖。房中的红蔓和丫鬟们,无不被她这幅魔障般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个个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引火烧身。
林素曦却浑然不觉,只管着自己的心思,朝门外大步走去。一路上,她脑中闪过无数个对付唐晓蝶的毒计,每一个都让她感到由衷的畅快。是啊,她堂堂世家小姐,岂能容忍一个贱民女人在自己头上动土?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唐晓蝶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到闺房,林素曦立刻吩咐红蔓取来文房四宝。她要给远在外地巡讲的陈祭酒写一封信,把唐晓蝶和陈灿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她要让陈祭酒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看上了一个离异的贱民女人。堂堂国子监祭酒之子,岂能娶这样有污点的女子为妻?
林素曦笃定,以陈祭酒的家教和脾性,断然不会允许这门亲事。到时候,他定会出面阻挠,严厉斥责陈灿耀,逼他与唐晓蝶断绝往来。而一旦陈灿耀离开,唐晓蝶还能有什么靠山?到时候,她就是砧板上的肉,任自己宰割!想到这里,林素曦不由得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笑得红蔓和众丫鬟毛骨悚然,齐齐打了个寒噤。
很快,一封充满怨毒的信笺就写好了。林素曦将它仔仔细细地装入信封,盖上火漆,吩咐红蔓连夜送到驿站,务必要快马加鞭,尽快送到陈祭酒手中。她要让这个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在陈灿耀和唐晓蝶的头顶,让他们尝尽分离和绝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