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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贸然去茶府强行将周紫带走,只怕会激起众怒。到时候周紫和唐晓蝶若是到处宣扬他的劣迹,说他如何家暴虐待,如何道貌岸然,如何禽兽不如,欺男霸女。到时候传出去,自己在国子监里的声誉可就尽毁了。
韩孟焕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忽然,灵机一动,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狡黠而志在必得的神情。对啊,与其和唐晓蝶硬碰硬,不如智取!想办法搞垮柳夏茶府,让她自顾不暇,还能护周紫周全?
到时候,那贱人不是任我宰割?
想到这里,韩孟焕兴奋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放声大笑。你们女人,实在是太天真了。周紫,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孟焕一把推开窗户,将头探了出去,深吸了一口凛冽的寒风。窗外天色渐暗,湖面反射着凄清惨淡的月光,照得他那张阴鸷的脸愈发令人胆寒。
第二日清晨,韩孟焕披着一件素色长衫,脚踩一双青布靴,手执一把折扇,活像个闲庭信步的文士。
可谁能想到,这副儒雅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险恶歹毒的心?
韩孟焕避开了热闹的街市,拐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巷子里污水横流,垃圾遍地,散发出一股恶臭。
韩孟焕捂着鼻子快步前行,暗暗咒骂着这恶心的环境。
很快,他在一间破败的茅屋前停下脚步。这里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贫民窟,聚集着许多亡命之徒、流氓无赖。韩孟焕对这里并不陌生。从前为了寻欢作乐,他没少来这种地方寻找门路。
他用折扇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汉子出现在门口。他上下打量着韩孟焕,眼神不怀好意。
“韩爷,您来了。快请进。”汉子阴阳怪气地说,侧身让开一条道。韩孟焕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粗鄙的称呼很不满意,但还是大步走了进去。
屋内雾气腾腾,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围坐在一起,正在吸食烟袋。见t韩孟焕到来,他们连忙起身,露出谄媚的笑。为首的那个流氓打扮的汉子殷勤地迎了上去,满脸堆笑。
“韩爷,您终于来了。就等您一句话,要怎么做您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韩孟焕傲慢地扫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把玩着。那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那帮无赖眼睛都直了。
韩孟焕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知道柳夏茶府吗?找机会去闹上一闹,让他们不得安宁。若是能把周紫那贱人劫出来,我还有重赏!”
那汉子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哈腰,满口应承。韩孟焕满意地点点头,心情才渐渐舒畅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茶府里果然变得不太平。三五成群的地痞无赖常来滋事,或装醉闹事,或调戏女客,搅得茶府鸡犬不宁。唐晓蝶和陈离柔都感到十分蹊跷,却又不好明说,只能暗中嘱咐众伙计,小心提防。
那一夜,一轮圆月高悬,茶府笼罩在一片清冷的银辉中。客人们渐渐散去,一天的喧嚣终于归于平静。
唐晓蝶正帮着周紫收拾杯盏,陈离柔在后厨清洗。几个伙计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闲聊。谁也没有注意到,几个高大的黑影,在夜色的掩映下悄然向茶府逼近。
“哗啦”一声巨响,茶府的大门被猛地踹开。几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各持兵器,气势汹汹。唐晓蝶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什么人?!”唐晓蝶强作镇定,将周紫护在身后,直视为首的那个大汉。
那大汉桀桀怪笑几声,猥琐地打量着唐晓蝶和周紫,朝同伙们使了个眼色。几个歹徒立刻分散开来,将唐晓蝶和周紫团团围住。
“嘿嘿,唐老板,别来无恙啊。今儿个我们呢,是专程来接一个人的。”为首的那个无赖阴阳怪气地说,眼神不怀好意地落在周紫身上。
“接人?韩孟焕派你们来的?”唐晓蝶虽然心中惊悸,却仍然强撑气势。她将周紫死死护在身后,寸步不让。
那无赖哈哈大笑,满脸轻佻之色:“唐老板说笑了。这位周姑娘,可是有家室的人。人家相公派我们来接她回去,也是人之常情嘛。您就高抬贵手,让我们把人带走,大家都好散了,别扫了兴致。”
唐晓蝶闻言,直视着歹徒,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听好!周紫已经和那个畜生脱离关系了!她如今是我的伙计,也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们是谁指使来的,休想从茶府带走她一步!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护她周全!你们要是不想吃官司,就给我滚!”
这番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唐晓蝶握着周紫的手,毫不畏惧地与歹徒对视。周紫在一旁瑟瑟发抖,泪眼婆娑地看着唐晓蝶,感动得说不出话。
那几个歹徒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唐晓蝶如此强硬。但他们今日铁了心要带周紫走,岂肯就此善罢甘休?
“呸!什么狗屁脱离关系!分明是你这个贱人,自己离畔了,还要怂恿别人离畔。唐晓蝶我对你的底细很清楚,你不仅被自己丈夫休了,你还唆使陈离柔离畔,现在你又要唆使周紫。你真是歹人。偏偏还装什么贞洁烈妇,真是恶心!”
这话一出,唐晓蝶气得七窍生烟,骂道:“放你娘的臭屁!老娘堂堂正正一辈子,从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是你们这群无赖,仗着几斤肌肉,就敢在这里撒野!信不信我叫人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