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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三万。”
一旁的五兵尚书急道:“陛下随行的虎贲卫与玄龙内使加起来才不过四千。”
魏帝神色并不焦灼,转问元珩:“奕尘,镇北将军现已行至何处?”
“回父皇,镇北将军率三千北境军已潜伏在虞涿山侧待命。”
云静恍然。
怪不得父亲几日前与她说过,长兄又要南下巡察粮道,原来是趁机谋划排兵布阵。
但五兵尚书听后却焦急不堪:“那我军总共还不到八千人马!这八千抵三万,力量终归悬殊吶!”
元珩说:“为了不打草惊蛇,北境军无法出动太多,若用兵巧妙,当然有胜算。我与父皇推演过。”
他行至舆图前,指向行船前方的高辛县,“再往前,沙韶河道变窄,父皇也将在南侧驿馆休整,此处地势开阔,是敌军较为理想的交战地,我们可加速前进,暂时驻扎驿馆不动,放松戒备,诱敌前锋部队前往。”指尖挪至驿馆背后城内,“而敌军主力将会从高辛县进入,进攻驿馆后方。崔松将军可带领虎贲卫在县城外埋伏拦截,将敌军拖疲之后,镇北将军会从后方突袭,想办法活捉主帅,胁迫投降!”
有朝臣疑惑:“敌军若乘船走水路,我们可有应对之法?”
元珩唇角微扬,“东境军能战的大部分蒙冲与斗舰,恐怕已在镇北将军巡察粮道期间破损入水了。”
众臣听后虽放心不少,但仍神色惶惶,坐立不安。
魏帝命道:“把赵王押下去,关起来严加看管!”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元瑀大喊几声饶命后,嘴被帕子塞住,随后手脚被玄龙内绑起,连推带拖押走。
云静只是朝人出去的方向望了眼,却不经意间发现,相风鸟并未像方才那般飞快转动,现下正左右摇摆。
她心中忽而有些不安,走到外甲板上盯着相风鸟喙的方向陷入沉思。
元珩察觉出她的反应,跟了出来。
云静说:“我们恐怕忽略了一件事。原定能赶在敌军追上之前抵达高辛驿馆,是因一路顺风而行。但接下来行进方向偏东,风向很有可能会变,只怕行进速度会慢许多。敌军走陆路,行速一定比水路快。所以趁现在还不是逆风,我们必须加速赶路!”
说话间,船头转过河湾后,微凉之风迎面扑来,云静的纱袖裳摆被吹向身后。
顷刻,相风鸟喙竟然飞快反向转动。
魏帝已下令全速前进,但无顺风加持,终究吃力了许多。
“报——”又一暗探急促赶来,还未跪下就大喊不好:“敌军轻骑兵正加速前进,约莫有五六百人,最快明日傍晚就能抵达高辛。我们还发现,前方韶洲往南有几艘货船正迎面驶来,怀疑是敌军所截。”
而皇家船队预计也是明日傍晚抵达,这还是在原先没有风向干扰的情况下。
云静秀眉间笼上一层愁云,“不行!敌军已作好水路进攻的打算,如果我们晚一步,就无法占据有利之势,必须提前备好应对之策!”她当下便奏请魏帝:“儿臣想,不妨把作战计划彻底一改,还来得及。”
五兵尚书不屑一瞥:“越王妃从未指挥过战役,岂能动动嘴当儿戏?!此言若从国公爷和镇北将军口中说出,那倒还有些可信之处!”
云静不与他耗嘴皮子工夫,指腹在舆图上一座小洲上画了个圈,“立刻派出三百虎贲卫,于明日拂晓前先行抵达韶洲。以韶洲为堡垒,防止敌军迎面围堵。再演一出以假乱真的戏,让敌军以为父皇登上韶洲休憩。”指尖又向河两岸一连,“虎贲卫登洲后的首要重任就是搭建浮桥,此桥既是给自己人搭,也是给敌军搭,到时,我想把敌军精锐困在这座小洲里。”
“无论虎贲卫还是玄龙内使,尤其是北境军根本不善水战,但东境军的优势就是水战,他们势必会水陆两道同时夹击,即便长兄来了,也只能增援陆路,一旦敌方水路军发现我军顾不上他们,便会钻空子伏击。最简单的,他们可以集体往水里一钻,□□不到,箭也射不着,趁人不注意再游上岸给你一刀,那时再想稳住战局就难了。”
五兵尚书直说听得明白:“王妃的意思是,就现有兵力来看,要想水陆两边同时守,还需额外调援军。但临近哪有兵可调?”
“当然有。”云静道,“南境军。”
“南境军主营远在南边的淇州,路途遥远如何调?”
云静笑了笑,“也不必去主营调主力军。离此处最近的南境军,其实在濂州边界,因多山之地流寇频窜,濂州一直有南境军驻扎,领兵的参将名叫尉循,治军很有一套,那些个山匪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尉将军与臣妾姨舅家的姊兄交好,我曾在长孙府见过此人几次。”
魏帝转问五兵尚书:“驻濂州的南境军共有多少?”
“只有三千。”
“足够了。”云静道:“这三千虽不能作为前锋部队进攻,但可解燃眉之急。我们已有三千虎贲卫随行,崔松将军可带领其中一千在陆路抵挡敌军主力;兆东将军率五百玄龙内使保护父皇、后妃及官员;长兄的三千轻骑可从背后包抄,只要我军顶住现有局面,安心等援军来便可。其余将士守在水路。”
崔松却有些担心:“但军中没有擅长水战的将领啊!”
“水路战场可交给本王。”元珩说。
“殿下持兵符前去调南境军更合适。”云静说,“水路不妨交给臣妾。”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元珩英朗眉宇遽然一蹙,偏首望向她,眼里全是不允与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