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嘟起唇。
因他非要与她扳回这一局,当着众人面吻她,她心里一直窝气,这会子竟又说自己太相信直觉,她也定要驳回去:“父亲说过,心有灵犀,可观万象。要不是我直觉敏锐,敢行于锋刃,还得到那么多有用消息,殿下怎能胸有成竹应对一切?”
元珩望着她浅笑,精致的小脸上全是据理力争的执着,还有种叛逆的挑衅。
让他很想再吻上去。
但这一局既然扳回来,就不能输。
他收起笑,语调冷沉:“局势尚可控之下,兵行险招不可取,如果酿下不可挽回的差错,不是还得本王来收拾么?”
云静闭口不言了。
她发现元珩一不高兴,就特别喜欢拿腔拿调,一旦他开始一口一个“本王如何如何”,就预示着你必须要低头服软了。
这场对弈至此结束,两人相伴去了宗正寺。
掌管宗正寺的晋王元信,在皇叔中年纪最小,如今还不及不惑之岁。论风度相貌,这位皇叔绝对可称得上是美如冠玉。可惜的是,早年上战场受了重伤,双腿瘫残无力,此生已与行立无缘。
且近年他习染了男子粉面之风,终日敷香粉,剃髭须,乍一见面,倒让人有些阴阳不分了。
元信眼见元珩夫妇二人到来,笑得合不拢嘴,好茶好菓摆了满桌,热情备至。
“我这宗正寺虽管着宗室内事,但与朝事沾边的,都是廷尉都官在处置,还知道来我这里给声报备的那是尊我敬我,但我巴不得不要这份尊敬,图个轻闲!”元信哈哈大笑,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甚是欣慰,“今日有何要事,需要贤侄和侄媳亲自登门呀?”
元珩递上刘仞的亲笔罪状,“当年,贤妃娘娘难产而亡恐有疑点,奕尘想请皇叔出面彻查,找出真凶。”
元信看后,笑着说了声巧了,“你们来之前,慧贵妃身边有个小宫女也来告知此事。”当即下令把人带上来。
云静顺势望去。
这宫女不是慧贵妃身边的木槿吗?她可是贵妃的心腹!
木槿不停磕头,“贤妃孕时爱吃酥酪,是慧贵妃指使奴婢把药下在酥酪的果碎中,隔些时日送去贤妃殿里,或是请贤妃过来说私房话时尝些。贤妃本就体弱,药性发作可悄无声息盖过去,更不易被发觉!”
木槿恰好证实了长久以来的猜测,慧贵妃毒害贤妃的证据也已弥补。
元信道:“人证和太医口供都在此,贤侄就不必在我这里浪费功夫了,带着去见陛下吧!”
云静还未缓过神。
证据就这么轻而易举齐全了?
她冒险深入悦园,乔装进太医署,带回来的东西还未曾细细瞧过,案子从何入手要怎么查还没决定,眨眼间就要结束?
楚王究竟是多少人的眼中钉,慧贵妃又是怎样的众矢之的,才会顷刻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