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王妃忽然对她说:“妹妹这禁步是专门为今日祝祷所戴吧?”
云静低头看了眼,禁步上精巧玉梅成串,澄透无暇,与其他女眷所佩的珊瑚金银很是不同,易引人注目。
她点头称是,“玲儿最喜欢白梅,今年越王府白梅盛开她也不曾亲眼所见,故而戴着此物来看看她。”
秦王妃道:“妹妹恐怕不知,不止玲公主喜爱白梅,就连贤妃也喜欢呢。你说你今日戴这个来,不是给慧娘娘添堵呢么。”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
这话好似触了不可犯的禁忌,众人皆在一瞬间默下,连轻微的咀嚼声都渐息。
令人惶惑的静谧中,忽然传来慧贵妃一声轻笑,“贤妃与本宫同出北凉王族,死者为大,她曾经也算是本宫的主子,情谊深厚,怎么能说是添堵呢。”
秦王生母谨妃别了眼儿媳,先是责她言语有失,后又圆场道:“本宫记得贤妃怀小皇子时,隔三岔五往贵妃娘娘宫里说体己话,可见对娘娘的信任。”
秦王妃像是还欲说些什么,慧贵妃恰在此时站起来道声我乏了,“把姐妹们留下的时辰也不短了,也都快回去各自忙罢。”
云静随众人站立含身,等嫔妃们出了大殿才跟上。
“越王妃留步——”
慧贵妃将她唤住。
身后人都已散尽,独留她一人在殿内,看着慧贵妃风韵绰约向她走来,又把头低了几寸。
慧贵妃勾起她腰间禁步,忽然抽泣几声,眨眼竟潸然泪下:“方才你也瞧见了,宫里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你是真把十公主放在心上的。听听她们那些风凉话,这是要让贤妃九泉之下都尸骨不安吶!”
方才,秦王妃的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逞一时之快,令云静的禁步无辜受牵连。她此时实在不敢多说一句,恐遭怀疑。
慧贵妃落了一阵泪,连云静半个字都没等到,便拭了拭眼角,“你记得回去给宁姐姐上柱香,若是在那边能见到贤妃,就让她好生照顾一下吧。”
云静福了下身,目送她进了内室,赶忙离开。
丹蓉在殿前迎她:“主子可算出来了,离太医署最近的那间偏房,严嬷嬷都打点好了,午时之前不会有人靠近。”
“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巳时一刻了。”
云静加快了脚步。
她今日另有筹谋。
因身份之碍,她无法像宫妃那样有正当理由进太医署传唤、拿方或询医案,接到慧贵妃懿旨后,她就打算趁此去趟太医署,将贤妃的医案拿到手,便托严嬷嬷要了间偏房用来更衣,若遇紧急还可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