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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静沐浴更衣后出来,元珩正静坐在案旁,换好了寝衣,外罩了件披风,头也不抬处理未完成的题本。
她不敢去扰,上床榻躺好。细忖了少时,往里挪了挪身,将外侧的位置留了出来。
烛光旖旎间,他的影越来越近,先在对面软榻前停顿稍许,又朝她的床边走来。
纱帐轻一撩起,她便移目看向他,指着一旁的枕被道:“那个软榻太小,睡着不舒服,还是这里宽敞。”
元珩掀开被,仰面躺下。
两人同时望着帐顶,听院中池水泠泠响动。
她启唇:“劳烦殿下吹灯。。。。。。”
他忽然伸臂去拉她的手,“还害怕么?”
“睡着就不会怕了吧。”她说。
元珩缓缓侧身面向她,“不要为了我去冒险。”
她也回头看他,认真道:“如果换作是你呢?你也会为了我去冒险的。”
他把她往身前一揽,“那不一样。”
云静躺在了他的枕上,两人额头几乎相抵,明亮的星眸近在咫尺。
有何不一样?
她被元瑞追杀那晚,他难道不是奋不顾身去救她吗?
或许,确有一点不同——
在她心里,无论他们是否是夫妻,他这双眼已成为她的依恋,这里成片的辉光是她不停追逐的彼岸,让她心甘情愿为之冒险。
他调整了下睡姿,整个人又离她近了些,云静也跟着微微动了下,脸一低一抬,蹭上了他的鼻尖。
谁也没再挪动,在若即若离的触碰中静止。
谁也没有阖眼,却没有望向对方,目光在前方某一处漫无目的漂游。
呼吸交缠在一起,渗入彼此的血液肆意翻涌。双唇间的距离可有可无,明明可以向前,却都像在退后。
像在冲动,又像在克制。
有一根弦正在绷与松之间反复纠缠。
不堪相持之时,他长舒一口气,彻底把她搂入怀中,将方才席卷而来的情。欲全部剥落,温柔轻哄:“睡吧,有我在,不怕。”
寝阁里的火热汇入烛光,在寂静的夜中熄灭。
翌日卯时,元珩全身收拾妥当准备去上朝,迈出寝阁,看见侍奉云静起身梳洗的嬷嬷婢女已经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