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裳来找叶平安时,她正坐在角落里背着台词。
冬日的阳光很刺眼,却不炽热,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棉衣,毛茸茸的帽檐在阳光下透着一层光晕。
李裳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都是捉摸不透的,如果当初是她那甜蜜的笑容让她放下了心防,如今那嘴角隐隐若现的梨涡却仿佛刻意雕上去般,只让人觉得虚情假意。
叶平安的戒备心一向很强,对于一个让她感到危险的人物,避开是她一贯的解决方法。
“平安,你好像…对我有误会。”
在她旁边坐下后,李裳开口,语气平平,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直接得让叶平安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裳默默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得出这个结论而感到丝毫的伤心,她叹了声气,双手抱膝,目光幽幽地落在不远处。
许久之后,只听她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很亲切,没有恶意。”也许一开始的接近另有目的,但真的,她没有想过要去害谁。
叶平安张了张嘴,口是心非道,“…你想多了。”
李裳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我能理解。”
“……”
李裳坐了几分钟后便起身离开,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叶平安心里又多了分疑惑,她来这儿,就是想跟自己说这些?是因为…她跟梁亦博在一起了,怕自己把她之前突然接近这事联系起来,所以特意过来解释,宽慰她?
可是,没必要啊。
她撇了撇嘴,低头,将注意力放在剧本上,还是背台词好,不需要去想那些绕绕弯弯,心累。
几星期后,叶子平妈妈出院了,叶平安第二天去他的出租屋探望时,除了叶妈妈外,就只看到叶婷婷和叶宁在场,询问了才知道,叶子平去自首了。
叶妈妈知道他的决定时并没有过多的情愫,只盼法官能看在他去自首的份上少判他几年,而叶平安心里头却是五味杂粮,自首?那不就意味着,他真的强。奸了那个女孩?!
她看向一旁的叶婷婷,得到了她的证实,只觉一颗心沉入谷底,凉凉的。
叶平安想问清楚一点,但碍着叶妈妈在场,怕影响到她,只能忍着,直到和叶婷婷出了出租屋才揪着她盘根问底。
叶婷婷其实了解的也并不多,如果不是叶子平那天突然去她家里找她,她都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听他说要把自己的母亲托付给她时,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的逼供下,叶子平才将他做的那些事娓娓道来。
心里不膈应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这个强。奸的人还跟自己同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叶婷婷向来对这些欺。凌妇女的恶人嗤之以鼻,好友也成为这种人当然更无法接受。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疲于应付他那些糟心事的叶婷婷已经懒得再去说他,只微微点了下头,答应他的要求,“行吧,阿姨我会帮你照料…进去了后,好好悔改…出来后就别再作了。”到底,忍不住再刺了他一句。
一年前商贸大厦少女跳楼一案因为叶子平的自首,又重新搬了上来,在对叶子平进行审问后,警方对他口中涉及的另一位犯罪嫌疑人进行抓捕工作。
可是当办案人员到达刘大福居住的地方时,却发现,刘大福不见了!
据跟着他厮混的小弟讲,刘大福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去了哪,没人知道,多半是逃了吧。
自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叶平安一直都在密切地关注这起案件,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愁上眉梢,楚楚可怜地看向在书房里处理公事的男友。
“叔,如果抓不到刘大福的话,子平是不是会多判几年?”
沈见庭伸手揉了揉她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安抚道,“没有的事,叶子平在这起案件中属于教唆犯,又因他的自首立功,法官会从轻发落的。”
叶平安松了一口气,但心还是提着,双手撑着两颊,目光幽怨地盯着男友俊朗的侧脸。
沈见庭被她盯得看不下去,呼了口气,将笔放了下来,顺便盖上了文件夹,长臂一伸,将人儿拉到自己怀里。
“终于能理解唐玄宗当初为什么会沉迷女。色,不理朝纲了……”他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小妖精,你是太上老君派来诱惑我的吗?”
叶平安被他这么一闹,心里郁气瞬间消散了不少,缩着脖子躲着他,还启唇反讥,“你这是心术不正!”
他大方承认,“是的,我心术不正…安安…”他的眸子变得深邃,一本正经,说着这世上最羞人的事,“我们好像没在书房做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