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无意义的海。
它波涛汹涌,它此起彼伏,它是位于月球背面,无法观测的垃圾填埋场。
没有人清楚它储存了多少恶性情报(对人类甚至智慧生命体有弊无利的东西),也不会有人想去梳理它的特性和界限,这里是Mooncell中枢的‘眼’都禁止干预的最高禁忌领域,不用说智慧生命体,就连进入这里的数据,都会被人类的恶性给吞噬,失去存在意义。
其名为‘月之暗面’,积聚了Mooncell每次观测时所增加的污染物质的虚数空间。
在平日里,它是静静潜伏在Mooncell划分出的区域,一点点吞噬着涓滴细流的平静地带,可如今,它仿佛被激怒似的暴动起来,被剥夺价值而染黑的数据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海啸,扑击在月灵晶体构筑的防壁上,摩擦出刺耳的悲鸣。
“截止到现在,月之暗面的水位……姑且称作是水位吧,已经上升了4。8米,而且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唯有月之暗面,是会议室无法观测到的地带,因此众人正依靠尼禄和段藏等人在月之暗面边界设置的监控点,来观测这个禁忌地带的情况。
“如果维持着这种上升速度,在十四天内,月之暗面将彻底淹没边界,引发恶性情报的倒灌,反过来侵吞SE。RA。PH构筑的新盖亚·地球Ι,届时我们辛苦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紫黑色的海洋倒映出众人凝重的面容,朔月枕着小红龙的脑袋,想了想开口:“所以,究竟是我们的哪项工程,引发了月之暗面的水位上涨?”
“起因是对系统的大规模补正和修改。”白野一直在与雷欧低声交流,闻言后回道,“毕竟是对整个Mooncell核心系统的修改,每次改动都会导致大量冗余数据和失序情报的出现,这些都被自动塞入了月之暗面。”
“唔……所以说是过载了吗,月之暗面的自循环体系无法负担高强度的情报导入。”
“目前最显而易见的解决办法,就是停止对世界资料的传输,等待月之暗面的自我消化吧?”凛提出看法,但很快就遭到了段藏的摇头否决。
“不行的,凛小姐,无论是月之世界,还是恩兹华斯世界与伊莉雅的世界,全部都在实时运行,时间拖得越久,产生的相关数据就越多。”
“不光是这样,我们与现实对接的观测部也快承受不住了哦?”雷欧笑眯眯道,“西欧财阀这边还好,大不了累死几个人,但是昨天恩兹华斯世界的家主……那个叫朱利安的就已经通讯警告过你了吧,朔月?”
“警告……我感觉朱利安都快死给我看了。”想起昨晚那个青年崩溃的大吼,朔月就不好意思地挠头,“毕竟和其他世界不同,恩兹华斯家能动的人员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半……却要整理全世界的情报数据,就算有圣杯支援,也太困难了些。”
“我们那边的话,虽然有露维娅连同时钟塔撑着,但你也知道时钟塔那些大老爷们什么德行。想必大师父和埃尔梅罗老师都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将最简单的方案给否决了,凛也不生气,她只是为难地盯着投影屏:“可是,如果不能停止世界传输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人能回答凛的担忧,对于三大世界的传输是一项大工程,别说十四日了,一个学期都不一定能完成,照这样下去的话,月之暗面必将吞没月之世界。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月之暗面的上涨吗?
“月之暗面……说白了,也就是另一种概念的虚数空间吧?”
朔月若有所指的说着,牵起了某位曾作为使魔在虚数空间待着的小红龙的尾巴。
“所以……嗯哼?”
“汝要真这么做的话,余可是要离家出走了嗷。”
德拉科乖巧坐在朔月怀中,闻言用脑袋顶了顶他的下巴,尾巴发力,从朔月的手心抽离,反卷住他的腰:
“汝是真不知道,虚数世界是多么令人烦躁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疯女人,才喜欢待在那种连五感都快丧失的地带,一天到晚的唱着歌。”
“疯女人?”雷欧眼神一亮,“有意思,你是说有人不仅能在虚数空间存活,还能传递出情报(声音)吗,德拉科小姐?”
“汝为什么会以为,做到这种程度的会是‘人’呢?”德拉科似笑非笑的看过去,“余劝汝等不要把主意打在那个女人身上,毕竟她可是因为过于危险,而被神代的神明流放的家伙……就算Mooncell很强大,也不一定能压得住那个女人哦?”
“要是被她夺走了Mooncell的掌控权,别说新盖亚了,就算是整座月灵晶体,都会被黑泥所污染的吧。”
“虚数空间原来还封印着这种怪物啊……”听着德拉科的叙述,远坂和凛面面相觑,就连白野也轻吸一口冷气,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