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瞬即逝的飞驰中,青年抵达了目标。
灾厄的潮汐已经退散,徒留辐射数百米的深坑以及从放射状裂缝中缓缓渗出的岩浆,与蔚蓝的流水一同,如垂死的蛇一般,有气无力的爬行着,交织成红与蓝的奇特景象。
漆黑的烟气升腾,熏烤着破碎的鳞甲,崩裂的战铠,以及淅淅沥沥的血迹和僵硬抽搐的敌性程序残骸……光是寻找着此处的蛛丝马迹,就能追溯出这里曾经历过何等的斗争。
如考古般,御主们三三两两的聚在此地,防备着身边‘伙伴’的同时,分析着此地留下的信息。
“掌握了火焰和水流的双方吗,果真是水火不容。”
一位魔术师摇头晃脑的叹息,在他身后,匪气与稚气并存的金发小子把玩着左轮手枪,有些羡慕的打量着前方。
“真好啊,我也想要像这些老爷一样有超能力啊……明明都不讲理的变成从者了,为什么我还在用手枪战斗啦。”
“慎言,Archer。”魔术师制止了从者进一步透露信息,他转身看向自己的临时搭档,另一位魔术师,“能看出什么来吗?”
“有龙的气息……和神明的气息。”试管摇晃,在不知名的魔术下闪耀着赤红和灿金两道颜色,他的搭档面色肃然,“看来两方都是相当破格的存在啊,无论是龙还是神明,位格都高的不像话。”
“是吗,那就更有一探究竟的必要了。”
魔术师笑了起来,眼眸深处有着猎手的狰狞。
已经明白此地爆发过何等惨烈的争斗,那是他们从者所无法企及的威力,但正因此,他们才更要向前。
如果不趁这一次鹬蚌相争的机会消除威胁的话,那等真正遇到时,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
消灭那个和从者战得不相上下的御主固然值得欣喜,而要是能更进一步,将发出邀请的愚蠢御主也一并杀了的话……那便是天大的好处!
被邀请的豺狼们相视而笑,磨牙吮血,迫不及待。
但是,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有红袍的青年手持神弓,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止步,此路不通。”
斗气勃发,在无言的压力下,金发的神枪手拦在了青年面前,眉眼低垂,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心脏;与此同时,手持血斧的维京大汉也从另一位御主的身前解除了灵子化,野兽般的低吼从喉中发出,震慑着来人。
“这个气息……是从者?”魔术师微讶,因为附近并未发现御主的身影,“陌生的从者,告诉我你的来意。”
闻言,俊朗的青年止步,抬起眼眸看向严阵以待的两位从者,很快又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
“一个问题,一个承诺,只要给我这些,我们就可以免于纷争。”
何等狂妄的口气!
就好像吃定我们了一样!
魔术师气极反笑,他正想开口,可是金发的从者却拦住了他,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诧异片刻,他最终还是选择按捺下来:“……说吧,究竟是什么?”
“感谢理解。”冷淡的客套过后,青年道,“我需要知道这对交战双方的去向。”
“什么嘛,原来也是想去痛打落水狗的人啊……”魔术师没好气道,“从最后的定位来看,他们正向着迷宫深入,越发靠近一之月想海的核心。”
“多谢。”青年毫不迟疑的迈开脚步,顺口道,“剩下的就是承诺了,承诺放弃追击,离开一之月想海——这已经不是你们能参和的战斗。”
就像是山顶上投下了轻蔑的一瞥,明明从未挑衅,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却更让人难以忍受,魔术师死死盯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几乎要开口命令从者发起攻击,可是青年紧随其后的话语,却让他僵在原地,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