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外婆弥留之际,曾经攥着周靳砚的手,让他对我好一点。
她说:「我知道,宁宁问你借了三十万,那是因为我的病,是我没用。你不要怪她,她真的很不容易,这么多年,吃了好多苦……」
枯瘦的手,因为用力,绽出道道青筋。
她说话越来越吃力:「好好对她。」
周靳砚沉默半晌,说了个好字。
外婆最后才肯放心地走。
我伏在她的尸体上,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无意中抬头一瞥,却看到周靳砚皱着眉头,在拿消毒湿巾擦手。
他从来都看不起我,也看不起这个世界上痛苦挣扎着求生存的穷人。
不过现在,轮到他了。
「我的实验成果已经在逐步投入使用了,很快也会参与下一个项目。」
「也许再过好多年,我会是青史留名的著名生物学家。到那时候,您一定也会为我开心吧?」
我靠着外婆的墓碑,说了好多好多话。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起身出去。
岑羽绮就等在门口。
她特意让司机开了辆黑色的车来接我。
上车后,我被冻僵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知觉。
她问我:「现在周靳砚躺在医院里,已经无所谓了,要不要把名字改回来?」
我想了想:「也好。」
郁宁是外婆给我起的名字。
我还是希望或许未来史书留名,用的是它。
这天晚上,夜空无云,月光皎洁。
车窗外掠过树影婆娑,和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我终于又一次走在了追求了很多年的理想之路上。
这一次,不会再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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