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这时候走了过来,递了一根烟给我,我摆摆手:“我不抽烟。”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和我一样蹲着。
吞吐了几口呛鼻的烟后,他忽然说:“其实昨天晚上我也看到那个人影了。”
“什么人影?”我问他。
“就是一个人影,喏,当时他就站在那里。”麻三伸手指着李发波家后门的一道山坎,“李发波从家里出去的时候,还对着那个人影打了一个招呼,两个人跟着就进了山。”
“那人你见过吗?”
麻三摇摇头:“没有,当时太黑,也看不清。不过,那人没你高,感觉还比你瘦,所以不是你。”
我笑着说自己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里,而且如果见到他,第一下肯定不是打招呼,而是给他一拳头。然后我又问他为什么不跟他们村村长,或者四叔说这件事。
麻三笑了笑:“我也就跟你说说,让你别往心里去就行了。至于别的,老子才懒得管,李发波死了对我们两个村子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他很快就把根烟抽完,弹了一下烟蒂,转身跟别人聊天去了。
这时候四叔也走了过来,问我跟麻三都聊什么,我没把麻三的话告诉他,其实我存的也是跟麻三一样的心思,反正李发波都已经死了,这件事也没有必要再追查下去。
跟着四叔回到了村里,在村口就遇见四婶,原来四婶一直在等着我们。
四婶脸上带着笑,她告诉我,槐花她娘答应了,只要给两万彩礼,她就让槐花嫁给我。
这个消息我可是忧喜参半,苦笑着说自己没钱,而四叔则踢了我一脚,笑骂着说彩礼钱他替我出。
四婶和四叔对视了几眼,她没有反对,看来两人早就商量好了。
“叔,我…;…;”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搓着手,低着头。
“啥都别说了,我和你爹虽然是堂兄弟,但关系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他离开那会儿我人在外面,来不及回来奔丧,这件事我也挂怀了很多年。现在你也成年了,该是时候组建自己的家庭啦。”
四叔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我让婶子给你煮点好吃的。”
我仍旧低着头,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又红又热的眼眶…;…;
按照四婶所所说,她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把彩礼钱送了过去,而且还跟槐花她娘把日子都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中旬。
想着以后终于有口热饭吃,想着晚上终于可以搂着人睡,我兴奋得一整宿没合上眼。
那天还没亮,我家的门就被敲得梆子响。
李发波他老娘竟然一大清早就在我家门前撒泼,一边哭嚎,一边说我是杀人犯。
我躲在家里,不敢开门,这老娘们刚死了儿子,现在把气撒在我头上,我可不会傻到这时候出去接她的怨气。
后来,四叔通知了清水村村长,这才让李发波他爹带人把她硬扛了回去。
原本我以为她就这样消停了,可是接下来她每天都来我家门口闹,而且越闹越厉害!
大家都说这老女人死了儿子,一时想不开,就患了疯病。因此也没几个人真跟她计较,就算真的听烦了,也只是拿点棉花把自己的耳朵堵住。
她天天闹,而且根本不管别人怎么劝,就赖在我家门口。逼得我只能走后门,我早上山上打猎她就听在哭,下山回来她还在嚎。
有时候甚至半夜里,还会来哭丧几声。
就像现在,我刚刚从山上回来,今天运气不佳,陷阱里没下一只猎物,自己也在山上转悠了大圈,连个鸟蛋都没捡着,心情烂得一塌糊涂。
“夏雨,你给我出来!”
“夏雨,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死在你家门前!”
这刚回家,就听老娘们在我门口哭喊,我也是烦透了,迈着大步,噌噌噌走上上去,打开门伸手就指着她大吼:“你特么要死就早点死,死了也好让我清静!”
奇怪的是,她竟然真的走了,跌跌撞撞得,一步三晃地回了清水村。
我记得很清楚,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第二天一大早,我家门又被敲响了,不过和前几天不同,这一次敲我家门的不是李发波他老娘,而是四叔。
“叔,怎么了?”
见四叔一脸凝重,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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