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红权衡了两秒,黑袍下属立刻上前:“少主,是否需要属下去外面盯着混入者?”
“去吧。”二红也没在虞幸面前掩饰自己要掌控全局的心,挥了挥手,黑袍下属立刻躬身出了门。
随后,二红才落座到虞幸旁边,和虞幸隔着一张小桌子。
“容我提醒你一句,狐妖。”
他年轻的面容配上上位者的语气,并不突兀,反而有一种独属于这个年纪的“不合理”的恐怖。
“即便我们单独相处,赢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你,我依旧可以杀了你,挖出你的眼睛,拔掉你的舌头。”
“万般大师已经快容不下我了,如果我没能做到他的要求,他就可以借题发挥,将我除掉,所以我不会让你从这个房间走出去。”
二红一只胳膊搭在桌面上,冲虞幸露出开朗的打杂小工的笑容:“我还没想在最后的好戏开演之前就被清算,所以,你还活着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虞幸摊摊手:“当然,我知道你有这个自信,你从一开始就基本确定我的身份了不是吗?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带走我,只要你不是在找死,那就一定有全面压制我的底气。”
“很好,看来与你交流不需要额外浪费口舌。”二红眉心舒展,“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即使明知要死也要将我算计进来,究竟是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了。”
虞幸对二红的自信很是认可,虽然他和二红对打起来的生死结果预期截然相反。
“有些问题,问别人的话,别人不一定知晓答案,而知晓答案的人,也不一定会说真话。”他托着下巴,“所以只能来问问你。”
“哦?”二红对此也很感兴趣,聪明人往往能从提问者那里得到更多,“你问吧,我对要死的人……或者要死的狐狸,什么都不会隐瞒的。”
二红会答应回答问题,完全在顶着薛夫人身份与二红周旋大半个晚上的赵谋的预料之中。
实际上,寿宴之日的大多数行动计划,也都是赵谋制定的。
赵谋对虞幸说过,二红是万般大师手底下最难掌控的一枚棋子,疑心重,城府深,思维模式像个疯子,敏锐程度却又如同最严谨的智者,最重要的是,二红的能力配得上他如今的地位。
想要在二红身上榨取价值,必须“处于劣势”,又要“旗鼓相当”。
处于劣势是为了满足二红需要的感全感,捕猎者只会给予猎物片刻真实的怜悯,面对猎物之外的存在,任何沟通都是虚伪的。
而旗鼓相当,则是激起二红捕猎兴趣的根本。
越是自视甚高的人,越是不屑于和弱者打擂台,只有对方能给自己带来麻烦,二红才会平等注视,赠予玩玩的筹码。
所以,赵谋给出的方案是,先用破绽让二红失望,直接现身“结束游戏”,同时利用万般大师对二红的不满,把虞幸放在必须被杀死的位置上。
再在交谈中给出反转,让二红体会“原来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个”的刺激。
这样一来,对混入者行动的好奇;因为落差感而骤然提升的对之后乐子的期待;无论如何事情都不会超出掌控的安全感,以及反正猎物就要死了的上位者怜悯,就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在这种平衡中,赵谋有80%的把握,让二红变成一个知无不言的二五仔。
这是计划,现场行动的细节,则完全由虞幸来决定。
显而易见,照着说明书做事对虞幸而言一点难度都没有,除了二红那一手瞬间融化枯树的灰白液体让他有点排斥外,一切都很顺利。
就连从隐藏任务中得出的“万般大师未出面前很大概率在对收集来的魂魄进行禁术改造,不方便动手”这种细节,也没有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