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面对死亡的人,也无法得到真正的永生。”
“阴阳两界若是混淆在一起,那就是晨昏颠倒,生死交融。被破坏的秩序总需要代价来填补,在这里,人命就是代价。”
昏沉的梦间,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不疾不徐地诉说着什么,她语速很慢,既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又像在自顾自地念着祝祷词。
光芒柔和又喑哑,朦朦胧胧的带来一阵眩晕感,世界的齿轮滴答滴答转动,该在的地方城中的每一间房子、每一条街道都有他们自己该在的地方。
秩序井然,又怪异不堪。
“来自城中者,能离去的十不存一,为何他们总是前仆后继?”那女声的尾音轻飘飘的,而后话锋一转,带上了些许嘲讽——
“哪怕是在梦里……都要来窥伺。”
“你……是谁?”
虞幸听清了她的问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站在这个女人的面前。
女人面目模糊,被那光芒笼罩,连身形都看不清楚,怪异的是,即便如此,台面上的那双蓝如深海的眼睛却分外清晰。
包括眼中淡淡的不解和悲悯。
其实虞幸很清楚自己在做梦,他对自己身处荒屋,并且因为某种规则而强行睡着这件事记得非常清楚。
所以现在,他只能是在梦里了。
只不过听着女人所说,什么此城什么前仆后继……大约是和上次一样,他又梦到了阴阳城。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虽然连场景都没有,但虞幸反而能发出声音,他对这个看不清楚的女人笑了笑,有些懒散道:“不好意思,不是有意窥视您的自言自语,也不是觉得你加这座城有什么了不起。”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它非要让我过来,大概是太喜欢我了,我还没找它要精神损失费呢。”
女人轻轻叹息,好似不相信,迈步接近,抬起一只手,即将落在虞幸的肩上。
“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您就别碰我了。”虞幸稍稍让了让,没让这只手碰到自己,“我这就走。”
身为直觉十分敏锐的人,他本能的抗拒这个女人的触碰。
就好像……现在只是做梦,若是被她碰到了,就不只是做梦这么简单了。
女人问道:“你知道怎么走?”
“大概知道。”虞幸虽然来的突兀,但是冥冥之中知道将意识抽离出去的方法,那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厚,在女人再次靠近之时,他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立刻将自己的意识调离。
下一秒,他的视线被深红的血色覆盖。
那柔和的光晕变得如同地狱景象一般,到处都是暗红,女人身上滴落道道血迹,遮掩的面容也暴露出来,裂痕、血肉,像是人偶和人类的结合体,只有一双深蓝的眼睛安然无恙。
虞幸的视角逐渐向上,变成俯视,越来越远。
那女人也抬起头,凝望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