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第一次经过尸体,伸手去试温度的时候,就已经近距离看过了,当时他就知道,上吊的就是他自己。
但他表现得如此平静,确确实实骗到了阴阳长廊。
“尸体在我的来路上,只要我回头,我,就是尸体。”虞幸已经又经过了一个拐角,壁画快要结束了。
“可我不回头,我和尸体,永远都会是分开的。”
【可婴儿前方同样是死亡。】
那声音依旧平静,祂没有善意,也不带恶意,像个尽职尽责的记录者。
虞幸笑出声来:“婴儿前方是什么,你刚才已经告诉我了。你说,阴阳长廊并不是没有终点,我已经走到了头。”
最后一个拐角过去,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虞幸看着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轻松地说:“婴儿阶段的前方根本不会再有壁画,因为,到头了,生的尽头不是死,而是出口。”
这扇门开得悄无声息,门后似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你通过了阴阳长廊第一段的考验。】
【那么,就接着走下去吧。】
【生死是自由的,掌握命运的人,永远不会被生死困扰。试试看吧,虞幸,你是否会是那个被认可的人?】
【第二段的考验,可不止你一个人……】
“哟,你来啦?”
大门彻底开启,虞幸看见了扒在门后的人。
青色长衫点缀着叮叮当当的水晶饰品,黑色长发束成狼毫,那张脸温润如玉。
副本中途借着距离和联络不易的原因早已失踪多时的亦清笑着冲虞幸招招手:“进来坐,等你好久了。”
虞幸扯扯嘴角,大大方方迈进去,那扇门在他身后关上。
房间不大,也就是民国时期他家一间卧室的大小,中央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沿着墙还有贵妃塌。
床榻后的窗户一片灰蒙蒙,看不见外界,可好歹是比在长廊里要开阔得多。
“……你才是第一个直视图腾,进入阴阳长廊的人?”虞幸都不想问亦清知道多少,这老鬼和系统有幕后交易,肯定心里门儿清。
“是啊,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人在路上,得等他们来了,第二段路才会开启。”亦清笑着给虞幸倒了杯茶,茶水冰冷,透着股清凉。
“你明明是后来的,走得却比他们快。知道为什么吗?”
摄青鬼浮起来,趴到虞幸头上,笑吟吟地问。
“赵一酒和伶人一起走,遇到的考验肯定和我的不同。”虞幸挥挥手把亦清怼下去,“别扒拉我。”
“哎呀,你错啦,考验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人……心里背着的东西都比你多。”
亦清自己坐上雕刻精致的椅子,品了口茶:“你走得毫不犹豫,是因为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你没有迷茫,仿徨,而那两个人不同。”
“这和实力的强弱可没有半天关系,他们各有各的执念,各有各的弱点,所以要多耗些时间。”
“阴阳长廊……以及它背后的阴阳城,是我所知最危险的地方,没有之一。任何人来了,都像蝼蚁。”
“蝼蚁?”虞幸有些意外亦清的用词,哪怕是伶人那种……那种实力,也会是蝼蚁?
“生死之下,人人平等。”亦清笑着说,“所有觉得自己特殊的人,都只是没见过真正的阴阳城罢了。”
“换成比较好理解的说法,阴阳城身为游戏副本,它的危险,是真实级也没办法抵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