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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影毫不忸怩,就手卸了递给阿元:“我倒也不知道,你看看吧,大约也是这雪山上的什么宝贝石头。”
阿元拿在手中细看,只觉这串颈链五光十色,斑斓错杂,却没有多余的染料气味,只有一种泥土烧制的气味。
“这是……彩陶项链么?”
“什么?”梅影气得怒发倒竖,朝雪影发火,“我这么宝贝地天天戴着,竟然是块泥巴项链?你家的男人就送你‘玉昆仑’?这混蛋拓跋戎,我,我,我这就去给他戴绿帽子去!”
阿元细细端详着那一颗颗彩珠,还想说什么,忽听外头门响,抬眼间,渭川正扶着泾川进来,江玄跟在其后,神色微沉。
阿元定睛,见泾川满身狼藉,跛着左腿,腿上草草包扎的一块白布,已被血染得透湿。
阿元慌忙从身上的药囊里,取了内用的药,送到渭川的手中,渭川喂给泾川。
泾川皮实机灵地仍是一脸笑:“少夫人,都怪这雪地太滑,我不小心便摔了。”
江玄指派他们去探看的,绝不是平地缓坡,说不准泾川便是从什么悬崖峭壁捡了条命回来的。这一节,阿元心知肚明,为了照顾几人的面子,只好忍耐下来,转身请掌柜的为渭、泾两人备一些吃食。
江玄见阿元赌气似的半蓄着泪影,背过身也不看他,只得转身,作势欲走。
阿元忙喊住他:“你……你还要像泾川一样,摔雪地里,挂了彩才开心?”
江玄微微一笑:“我只是去关个门。”
梅影忙上来嬉嬉笑笑打圆场,作委屈状道:“我家男人送我彩陶项链,我还没哭呢。你家男人雪地里走走,你这么较真干什么?”
阿元这才想起那串项链还在自己手上,忙还给梅影,道:“我只是猜测这是泥烧制的,未必真是。这上头的颜色,一颗珠子有数种幻色,当是天然而非人工的。烧制出来之后,透着暖红色的光泽。这种彩泥,这种烧法,我都从未见过。”
阿元说得认真,梅影听得倒是一团浆糊:“不是泥,也不是什么珠宝?那……算了,天知道他们哪里弄出来的玩意儿,带着玩也就是了。”
阿元使性子故意不理江玄,挪步到雪影身边逗弄那只小狐貍,小狐貍努着鼻子尖,在她手指间来来回回地嗅。
雪影不由地问:“你手上沾过什么吃的了?这小东西鼻子可灵着。”
阿元笑:“哪有沾什么,就刚刚还了梅掌柜……”
阿元话至一半,似被什么惊住了,她一扬眼,正碰上江玄的目光,可见二人是想在了一处。江玄忙朝雪影行礼问道:“这雪狐,是不是拓跋夷前辈留下来的?”
雪影疑惑地点点头:“是……可……”
江玄径直走到梅影身边,问:“可否借前辈的彩陶珠链一用?”
梅影和雪影一样一头雾水,忙解了珠链给江玄,江玄将珠链托在手心,送到那雪狐面前,他的手竟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