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道紧随其后的金光,更是在触及五皇子之时又一次穿透,五皇子依旧安然无恙,那金光亦是打在身后的塌上。
最后,同样渐渐熄灭,化作一粒金色的弹丸,在榻上滚了一下。
五皇子丝毫不受影响,站起身来。
他平静地,语气里带着些戏谑,“开始吧。”
话落,他的身影一瞬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整个地宫开始晃动,不是地动山摇的那种摇晃,而是带着迷幻模糊的眩晕。
床榻不见了,巾架、三彩柜统统都不见了。
只剩下那六扇屏风,每一扇上头的画着的山水都出现了动静,景物各自晃悠起来,片云游动,溪水潺潺。
在屏风下头,更是凭空出现一个架子,上头摆了一支笔,旁边是研好的墨。
元汀禾谨慎地看着,说道,“这屏风正对着入口,想必若是不从这里突破,就出不去了。”
说完,没听见席承淮回答,元汀禾便回头看去,对方正半蹲在地上,研究床榻消失的地方。
半晌,他忽然道,“或许,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妖邪之类。”
符纸试过,罗盘探过。
这里的确什么邪物也无。唯一不解的,便是那位五皇子。
非鬼非妖更非人,没有实体,符纸伤害不得,罗盘探测不出,实在怪哉。
“不过,若真是如此,倒也可以放下。。。。”
“不对。”元汀禾出声打断。
她盯着眼前的屏风看,最后一扇的下方,那河流所绘线条,乍一看并无异常,然而出身道门,又岂会看不出,那水流走向,竟是一道符文。
她跟着纹路在地上复绘一遍,登时,面色一变。
“怎么了。”
席承淮紧跟其后,低头一看,亦是滞住。
“万鬼符。”
元汀禾凝声说,“怪不得那鬼门阵这般轻易便合上了,原来真正的重头戏还在这儿。”
元汀禾上下打量一番,又逐一确认,最后落下定论。
“这里有个机关,连通鬼符,若扳动机关,鬼符就会燃烧,一旦机关后头发生的事情我们没能顺利完成,鬼符就会彻底生效。”
“届时,群妖降世依旧会在百年后,也就是今日,再次重现。”
席承淮平静地补充道,“就算不扳动机关,鬼符照样生效。总而言之,今日这机关,我们闯定了。”
话落,室内一片寂静。
很正常,没有谁在得知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影响整个世间,关乎万千生灵,一个不慎就要带来普天邪魔以后,还能无动于衷,平静无波。
那些百年前的纷争,血与泪,分明于后世毫无联系。可偏偏却落在了后人身上。
此责何等庞大,又何其卑鄙。
“世子。”元汀禾忽然出声。
席承淮闻言看去,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
“嗯。”他应道。
元汀禾原本心里还有些乱,飘忽不定,像忽然被高高掷到空中,抓不住什么东西一般。这一句应声,却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一瞬便平稳下来。